悅耳得讓人倍感舒適的古箏聲中，品著味兒純正的美味佳肴，輕聲說笑間，一頓飯倒也吃得輕鬆愜意。馮龍打賞了穿著漢服演奏的美麗女子。方如突然來上一句：“這兒有溫泉吧？”上次佟瑞帶她到惠州泡的溫泉，竟然是她第一次泡溫泉。自此便對溫泉念念不忘了。馮龍失笑：“媽，你怎麼會認為這裏有溫泉？”環顧四周，畫梁雕棟確是不錯，但真的難以把這裏和溫泉聯想起來。方如又來了一句：“因為她們穿著的衣服……很寬大啊，像浴袍。”眾人不禁失笑。馮龍也笑了，憐愛地握住方如的手：“媽，這叫漢服，不是浴袍。你喜歡溫泉是不？改天我帶你去惠州泡好不好？”方如說：“好啊好啊，就去佟瑞上次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可以欣賞海景的，還有海龜的……佟瑞也要一起去。”佟瑞反應不過來：“啊？”安國柱忙伸手臂暗暗碰了碰佟瑞，佟瑞頓時反應過來：“好啊，小安也去。小安大把時間，我坐他的車，你坐馮龍的車。像今天這樣，好不好？”方如說：“好。明天去怎麼樣？”馮龍：“明天我還有一個會議……”目光碰上方如的，隻得投降：“好吧，媽媽。”“小安，你明天有空吧？”馮龍回轉身問安國柱。安國柱忙不迭地點頭：“有空，有空。”方如高興了：“小安啊，看來你也是個愛玩的人。”“那當然，那當然，擇日不如撞日嘛，難得方姐喜歡。”“很好，安國柱這甜嘴兒，我喜歡。”打了電話給小燕，開始是沒人接聽。店不能沒人看著呀，佟瑞隻得接著打，打了一個又一個，在佟瑞就要放棄的時候，小燕接了起來。佟瑞高興地說：“小燕，你終於接電話了。”小燕說：“不好意思佟姐，剛在給娃洗澡沒聽到。”佟瑞說：“沒事，你什麼時候回來看店？”小燕說：“這個……呃，我得問一下我媽，這幾天帶她玩了市內，還有沙井的親威沒去走走。”“哦，好吧，那你到時給我一個時間答複吧。”放下電話，佟瑞心裏是有怨恨的，自己都想對小燕的過往不綹了，她還端這樣的架子。自問對小燕不錯，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如果不來了，那也給個明確的答複，好讓佟瑞去重新找人呀。以後請人，再也不請親朋了，礙於情麵，有什麼事也不好說。又打電話給小如，小如說：“你那個萬能的小安呢？”佟瑞說：“他也要跟我一起去。對了小如，明天到接媛媛的時間，你就直接打了烊，再去接媛媛吧。麻煩你了。”小如猶豫了好一會，才說：“好吧。”車在寬敞的路上奔跑著，因為不是周末，往來於深圳和惠州間的車並不多，沿途風景，也算是美麗無比。佟瑞靠在車窗前，沉默著。安國柱的心情不錯，雖是休閑遊玩，卻也打扮得極是整齊光鮮。小心地握著方向盤，緊跟在馮龍的車後。“怎麼？你有心事？”過收費站的時候，安國柱快速地瞥了佟瑞一眼。“沒有，隻是覺得人生很沒意思而已。那麼忙碌，為了什麼？”佟瑞說。“為了能給你的家人，給你所愛的人，比如父母，比如孩子，更好的生活啊。”陽光在安國柱的眼裏閃爍跳動，他是充滿希望的。佟瑞說：“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失敗的朋友？”安國柱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不失敗啊。這樣說吧，你原是一個失敗的人，但是，你交到了像我這樣的朋友。”佟瑞煩躁地：“不是說你。是說有些人，我用真心對待他們，為何他們卻總是要，以德報怨呢？”安國柱說：“你說的是你那蔡哥吧？”佟瑞有些生氣了：“你這人，怎麼東扯西扯的！”安國柱說：“好吧好吧，不要激動，哥今兒心情倍兒好，不跟你計較。我來問你，那你呢，你有沒有對人以德報怨？”佟瑞認真地想了想，堅定地回答：“沒有。”安國柱又確認：“沒有？你確定沒有？大寬。”佟瑞愣了愣：“這麼遙遠的事了，我都快忘記了，你怎麼又扯這個。”安國柱說：“大寬對你夠好的了吧。你為什麼還要和勒大富在一起，你說你在一起就在一起了，還懷了孕……”“夠了，小安，你無權責備我，你誰啊？”安國柱說：“我誰也不是，我跟你說佟瑞，我安國柱在你眼裏誰也不是。不過佟瑞，你自己說說，如果沒有扯上勒大富，你現在是不是和大寬在一起，享受著一個男人對你的好？”如果……會是這樣嗎？佟瑞說：“我不知道。”安國柱說：“好吧，或許這真的是緣份，就放過你吧。說吧，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哥開心一下？”佟瑞說：“可能和小燕要散夥了。”安國柱側頭看著她：“不像你啊。佟瑞對待朋友一直是寬容有度的，對待小安除外。”佟瑞心煩地咬起了手指甲：“不是我要散夥，是她要散夥。”安國柱忽然就說：“佟瑞，好歹找個人嫁了吧。”溫泉池雖是開放式的，但也分男女。不過因為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女池裏有一幫人，男男女女，還有小孩，正在泡著聊天。安國柱跑上跑下，把正想去男池的馮龍他們，引到了貴賓池。這裏的溫泉水，號稱天然。整個溫泉館，也是依照泉眼的位置來設計的。最好的泉眼靠著最裏邊，修建了漂亮的溫泉池，還有紅酒和小食伺候。價錢自然也要比大眾池貴了十倍以上。佟瑞來過這家溫泉館幾次，還真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麼漂亮的貴賓池，看來，安國柱是做足了功課，下了重本的了。馮龍很是滿意，高興地說：“小安，看來交你這樣的朋友，還真的是值得。”方如倒沒什麼，換了衣服便下去了，雖也是興致勃勃，但佟瑞明白，這樣昂貴的貴賓池，在方如的眼裏，和大眾池大概沒啥分別。或許，大眾池裏還圖個熱鬧呢。不過聽到馮龍剛才的讚許，佟瑞也是明白安國柱這錢花的值了。泡了大半個小時，不會遊泳的方如，竟然在池裏學起遊泳來。安國柱寸步不離，緊張地跟著她，小心地教她吸氣，憋氣，和呼氣。直到方如終於說累了，上了岸休息，安國柱的表情這才鬆散開來，便近似於崩潰了。閉眼休息幾分鍾，頂多幾分鍾，安國柱便又神采奕奕，忙著招呼起方如他們來，讓佟瑞歎為觀止，要知道，安國柱昨晚為了今天能出來玩，可是連夜監督著趕了本來今天要趕的貨，想來也是通宵沒睡吧。這人，為了事業，為了錢，命都不要了。何必，何苦，要那麼多女人，最後累得半死，錢又不能帶進棺材裏去享受。男人的心，真難懂。方如靠近過來：“佟瑞，在想什麼？想嫁人吧？有對象了吧？”佟瑞失笑：“在想男人那麼拚為了什麼？你看小安，看你兒子，都是拚事業的人。”方如說：“這個我都懂，你會不懂？男人嘛，不外是麵子問題，房子車子票子妻子兒子，這都是最基本的。有了這些，又是求名，又是利，不就為了，不讓別的雄性動物給比下去。”佟瑞說：“累，真累。”方如說：“最累莫過於心累了。”安慰地拍了拍佟瑞的肩頭：“過來吃小安訂的餐吧。這孩子真有心，聽說昨晚打了很多個電話，打聽了很久，才訂到的餐。”泡了一整個下午的溫泉，泡泡停停，停停泡泡，有些無聊。馮龍基本上在和他的那部筆記本打交道，偶爾下水陪一下方如。安國柱也很聰明，給馮龍準備了最好的咖啡，然後一直跟在方如的屁股後麵屁顛屁顛的，盡量不讓方如去打擾馮龍。天色將晚的時候，又在海濱大酒店吃了晚餐，這才打道回府。高速路上兩旁桔色的路燈飛快地一縱即逝，佟瑞靠在車窗上，疲累至極。安國柱突然說：“快跟我說說話呀，佟瑞，等會我把咱們這車開海裏去羅。”佟瑞拉緊了披在肩上的大浴巾，笑著指了指旁邊趕了上來的馮龍車輛，從車窗裏看去，後座的方如已經睡著，馮龍摟抱著她，給這邊一個微笑。兩車並行的時候，馮龍盡量壓低著聲音說：“小安累不累，要不過來抱著我媽，我來開車。”安國柱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蔥：“不累不累，馮龍你照顧好方姐就行了。”在兩車不並行的時候，佟瑞才諷刺地打安國柱的趣：“小安哥哥，現在方如是你的女兒了？”安國柱說：“可別說我哈。某人的女兒，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佟瑞這才想起來，急忙給小如去了電話，幸好，媛媛吃過飯洗了澡，這會已經睡著了。“很晚了嗎？”佟瑞問，心裏竟泛起了淒涼的感覺。安國柱指了指電子鍾：“21：34，你說呢。我已經35個小時沒睡覺了。”佟瑞說：“還是你強。我跟你說啊，你可別真開海裏去啊，我這麼貌美如花的，海龍王可舍不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