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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港貨店沒了(1 / 2)

走出港貨店,再回首,樹蔭下的港貨店,外麵陽光燦爛,裏麵燈光明亮,曾經傾注了自己多少的心血,此刻如在夢中。公交車很快就來了,佟瑞上了公交車,車子駛過港貨店,看到小燕和小如正在裏麵擊掌慶祝。別了,曾經真摯的友情。別了,佟瑞的發財夢。孫總聽說佟瑞把在西鄉的工作都辭了,驚得嘴裏咬了一半的獅子頭都掉下來,滾到桌上。英姨原本瞌著睡兒,聽到聲音,忙睜開眼:“怎麼了怎麼了?太鹹還是太淡了?不好吃嗎?”佟瑞看著她已顯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緊張的焦慮,不由得關心地問:“英姨,你沒事吧?是不是很困?今天難得休息,你要是困就去睡一會吧?”英姨沒理會她,還是追著孫總問:“是不是不好吃,你才丟掉的。”孫總尷尬地說:“不是丟掉的,是嚇掉的。佟瑞說她把在西鄉的工作都辭了。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女強人,聽到這消息不敢相信而已----事業可是她的命。還記得當年梁生那樣傷害她,第二天她就來上班了。這麼好強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搞到要辭職?”英姨自語:“哦,不是不好吃才丟掉的。”佟瑞板住英姨的雙肩,讓她看著自己:“英姨,聽我說,你做的菜,比以前更加地好吃了。”“是嗎?”英姨聞言,臉上露出一個憔悴的笑容。佟瑞心疼地:“英姨,不要那麼辛苦了好不好,一天做四份工作,睡覺才幾個小時?把工作都辭了,隻做吉祥姐的那份好不好?”英姨抬起頭,有點呆地說:“吉祥姐說隻要我做菜還是那麼好吃,又不影響做菜給他們吃,她不會管我去打別的工。”佟瑞更是心疼了:“英姨,何苦呢,辭了吧,年齡也有了,累出病來可怎麼辦?”英姨又喃喃地自語:“差二十多萬。”一邊掐著手指頭,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了。孫總指了指英姨,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英姨看來不大對勁,不會是老年癡呆症了吧?佟瑞回了他一個“不會吧”的眼神,又看了看英姨,心酸而又無奈。想了想,轉身入房,取出一個信封,交給英姨:“英姨,差二十萬是不是?答應我,給了他二十萬,以後他的事你就不要理了好不好?這是我的銀行卡,裏麵大概還有二十多萬,密碼也在裏麵。”“二十多萬。”英姨雙眼一亮,像溺水的人抓到一絲救命稻草,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裏撫摸,臉現欣喜。孫總反對地喊:“佟瑞,你……”佟瑞說:“英姨是我帶到深圳來的,我有責任照顧好她。她兒子不求上進,好賭又好色,是個無底洞。我想用這二十萬元買英姨回來。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個連母親都不贍養,隻會啃老的兒子,要來幹什麼?”孫總說:“怕隻怕,血緣親情總是割舍不下。”佟瑞正待說什麼,英姨忽然把信封塞回佟瑞手裏:“不要,我不能要。我不是小偷,不要抓我。”孫總恐怖的眼神看著佟瑞,英姨真的瘋了嗎?佟瑞忙抓住她,安慰著她:“這是我給你的,不是你偷的。”想把信封塞到她手裏,她卻伸手一打,信封掉到地上。“我該去買菜了,到時間買菜了。”英姨在客廳裏亂轉:“買菜,對,買菜。鑰匙,鑰匙呢。買了菜,是到蔡雅家,還是郭太家?哦,不對,好像是莫小姐家。不好!我忘了關火了,湯要熬過頭了!”說著跑進廚房。佟瑞和孫總麵麵相視,佟瑞說:“想不到請你吃頓飯,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這麼嚴重了。”孫總背發涼:“她該不會在菜裏下了什麼不該下的東西吧。”張著嘴巴,猶豫著該怎麼把剛吃下的東西吐出來。透過窗子,看著在廚房裏打轉著喃喃自語的英姨,佟瑞不知所措。孫總提議:“你快點去把她的工作全辭了,然後讓她哪裏來的回哪去。否則,搞出人命來,你可負擔不起。那些雇主也真是的,請了這麼一個人做菜,一點都不知道的麼?”佟瑞苦笑:“那些雇主,除了吃之外的東西,都不會跟她說其它的話。甚至有的雇主都當她透明的。隻知道她做得一手好菜,誰又能留意到她異常?”佟瑞又歎息一聲:“她老公走的早,一個女兒又不知道嫁到哪去,剩下這個兒子隻會跟她要錢。讓她回貴州,那她餓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孫總擔憂地:“佟瑞,你該不會想要養著她吧?”佟瑞說:“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在我落魄的時候真心地幫過我。我的朋友已不多了,真心的更是沒幾個。”孫總說:“我是你的真心朋友,但我要幫你,你又不要。”佟瑞笑了:“你能幫我什麼?”孫總說:“給你找個好老公。”佟瑞說:“雷仕同?”搖了搖頭:“現在不考慮這個。”孫總說:“我總覺得冥冥中有安排,你會嫁給他。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港貨店沒了,工作也沒了,還拖著英姨這麼一個負累。雷仕同又是真心想要娶你……”佟瑞有點生氣了:“英姨不是負累,她是我朋友。”說著把英姨扶到房間,讓她睡下,看著她瞬間睡著,該是困極了。小心地給她蓋上被子。桌上菜已涼,孫總歎息一聲:“妹子,不是哥要為難你,哥都是為了你好,聽哥一句勸,嫁了算了。”嫁了算了,安國柱也曾說過同樣的話。背後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不可知。佟瑞隻知道雷仕同白道有人,能讓他們這些開工廠的,免卻很多的麻煩。佟瑞站在門口,笑笑:“如果混不下去了,我會考慮嫁人的。至於嫁給誰,我想我現在還有這個能力駕馭吧?”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孫總灰溜溜地走到門邊,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一走了之。佟瑞在他的腳一伸出門外,便不客氣地關上門。把菜稍微熱了下,佟瑞吃了起來。該死的終會死,不該死的,吃了毒菜還是能救活過來。吃完洗了碗,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一會電視,沒有發作,完好無缺。看向英姨的房門,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和英姨兒子約定見麵的地點,定在了桔香閣。佟瑞早早便到了,因為不是飯點,人不算很多,潮劇也還沒開放,難得的安靜。自從蔡哥失蹤後,佟瑞便愛上了這個對著桔香閣大門的二樓的這一張桌子,每來必坐。隻為了能在不期然間,看到那個身影走進來,給她以穩重淡定的安慰。但任那門口車水又馬龍,帶給她的,卻隻有一次次的失望。等了很久,才見到一個動作舉止輕浮的身影,路過桔香閣擺在樓梯邊當做裝飾用的桔子欄杆時,在那上麵拿了一隻桔子,剝開來,一路走,一路扔著果皮。就連捧著盤子的服務員,都對他側目。濃烈的桔子香味,還是掩蓋不了吸煙後沒刷牙的那種宿臭,他站著居高臨下地問:“你就是佟瑞?”未等佟瑞回答,他向著地麵吐了一口桔子核,顧自在佟瑞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大聲叫喊:“服務員!把你們這最貴的菜給上上來!要快!”這下不單服務員,還有其他食客,都紛紛向這邊行了注目禮。佟瑞窘迫得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幸好蔡哥不在這兒,否則,身邊坐了這麼一號人物,形象盡毀啊。服務員捧著菜單,一路小跑過來:“先生,我們這裏最貴的菜,有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哦,這個是鎮店之寶,最貴的。”英姨兒子已燃上一根煙,眯縫著眼睛在服務員剛說的“最貴”菜單上一陣子亂點,服務員便屁顛屁顛地,臨要下去,又說:“先生,我們這桔子,是從家鄉拉過來的,隻供陳列,不賣的。”英姨兒子從牙縫裏剔出一絲桔子肉,“啪”地吐到地上:“潮州柑嘛,皮厚,肉老,還不甜,最難吃了,這算什麼特產?什麼不賣的,說吧,要賠多少錢,跟我麵前這位美女要就是了。”服務員柔聲說:“先生,我們這桔子是裝飾用的,不賣的。這次就算了,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拿了,好嗎?”英姨兒子怒了:“怎麼?怕我賠不起是不是?不就一個破桔子嗎?還成無價之寶了?”服務員無奈地,佟瑞忙對著她連連道歉,服務員再看了英姨兒子一眼,退了下去。英姨兒子說:“看什麼看,信不信一拳揍扁你?”這是一張隱隱帶有百分之四十英姨影子的臉,佟瑞卻在這張臉上看到了蠻橫,不講理,以及,貪婪。歎了口氣,佟瑞說:“這位先生,怎麼稱呼。”英姨兒子說:“阿傑。”此刻上來一個菜,阿傑胳膊撐在桌上,舉起筷子,便痛快地大吃大嚼。忽然他一舉手:“服務員,把你們這裏最好的紅酒上上來。”因為他聲音洪大,眾人又是往這邊看了看。吧台邊的服務員們互相推托,然後一個比較高大的男服務員帶著酒走過來。放下酒,他便想轉身離去。阿傑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喂,滿上。”服務員隻得轉回來,倒著酒的時候,阿傑又在抱怨:“佟瑞小姐,你也真是的,請客也不挑個好點的地方。這麼沒誠意是不是,你看看,這破椅子,都快被蟲子蛀壞了,要是摔到了我,你們賠得起麼?”最後一句是對著服務員說了,服務員卻不理他,有些粗魯地倒上一杯酒,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