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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無根的浮萍(1 / 2)

佟瑞又傷感起來,不知道是為了現在自己的無家可歸,還是感情無著落,浮萍無依。細思之下,還是後者帶給她的傷感多些。房子沒了,可以再買。大不了再租。但是感情……如果現在非要嫁人,嫁給誰呢?難道雷仕同真的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她忽然間明白,自己是不甘心。安靜中,甚至連歌曲都沒播放。各人沉思在各自的世界裏。突然孫總說:“那老小子,看來是對你動了真格的了。”佟瑞說:“怎麼?”孫總從後視鏡看了看佟瑞,笑笑,說:“你不知道吧,老雷這個人,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不壞,怎麼說呢。給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是吹,還真是不少的。除了他背後有權力,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吸引的。但在這個世界裏,權力,便已足夠了是不是?不扯遠了,我的意思是,他對別的女人,都是一見麵都非要上下其手,到最後都要得手,講的是一個速戰速決。但和你認識這麼久,你看,他都隻是巴巴的,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看來是動了真格想娶你了。”“那又怎樣?我也不定非得嫁給他呀。”佟瑞說。孫總說:“你知道嗎,我總覺得,你一定會嫁給他。真的,冥冥中,像是有注定。”佟瑞說:“你知道嗎,我總覺得,你這是意識催眠。就像謊言說了很多遍,到最後,就會連自己都覺得這是真的。有點類似於洗腦的意思。”孫總說:“你或許不知道,我當年,下了決心要娶小謹姐姐的時候,也是差不多你現在這樣的心境,忐忑,不安,心有不甘。到最後,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你向前走。隨波逐流……”佟瑞說:“那你現在,過得好嗎?回頭看看,你還會後悔嗎?”紅燈亮,孫總停穩了車,扭頭看著車窗外,街邊的小店,正忙著打烊。思付了片刻,他說:“不後悔。娶了小謹姐姐,不後悔,和小謹,不後悔,放小謹走,不後悔,現在感情一片荒漠,不後悔……佟瑞啊,我覺得什麼的時間,做什麼的事,由不得你後悔了。”佟瑞笑笑,不再答話,把手撐在車窗沿,手指放在嘴邊,忍住咬手指甲的衝動。英姨頭斜在椅背上,竟已睡去,甜蜜且安靜,有如嬰孩。佟瑞想起了王媛媛,這小家夥現在在幹嘛?英語過了幾級?鋼琴彈得怎麼樣了?總算想到一些能讓自己感覺幸福的事了。有時,放手,何嚐不是一種愛。孫總於小謹,佟瑞於王媛媛。隻是,蔡哥,我能否放得下你?酒店各方麵都好,服務禮貌周到,床墊舒適。就連酒店的地段,也是在繁華地段。英姨睡得很安詳,皺紋舒展著。佟瑞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閉上眼睛,那窩老鼠,便會出現在眼前,閉著眼睛,張著嘴巴,嬰兒般可愛,嬰靈般可怖。樓下不遠處是一個KTV,時不時有三三兩兩喝醉的人從那出來,在空曠的大街上引頸高歌。歌聲像無根的蒲公英,隨風飄飛,最後落在她的耳朵邊上,生根,發芽,瘋狂地成長成一片密匝匝的森林。而她佟瑞,便淪陷在這片森林裏,像一頭掉進泥潭的大象,無助地看著無邊的淤泥,把自己龐大的身軀一點點吞沒。心力俱疲。佟瑞明白,越掙紮便隻會陷得越深。幹脆打坐起來,腦海裏過過一個個片段,雜亂且無章,卻始終聯係不到一塊去。像一隻摔碎了的玻璃瓶,怎麼也拚不出它原來精美的樣子。一隻手輕拍她的臉:“佟瑞,你的電話,醒醒。”佟瑞揉著眼睛:“英姨,早。”英姨疊著衣服:“不早了。那個老雷,在門口等著呢。我把他關在門口了,你不說放,我就不放他進來。”佟瑞說:“真乖,沒亂走,第一乖。沒亂放人進來,第二乖。英姨你說,要什麼獎勵?”英姨轉過身來,看著她說:“我要做飯。”佟瑞愣了愣,這時手機裏傳來聲音“喂喂喂”,佟瑞這才想起還有電話呢,忙接了起來:“呀,老爸。”佟爸說:“小瑞,什麼老雷的,你現在和誰住在一起?”佟瑞說:“爸,我現在有事要去忙。雷總是我們客戶,今天有個重要項目,我差點忘了。我得起床了,回頭再給你電話,啊。”說著急忙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英姨已打開房門,佟瑞在雷仕同出聲之前,掐斷了佟爸的電話。拉好自己的衣領,對雷仕同說:“雷總,怎麼來得這麼早。”雷仕同搓著自己的雙手,目光猥瑣地在佟瑞的身上掃視:“喲,佟小姐,怎麼這麼快就穿上衣服?也不給我一個機會欣賞美女起床圖?”對於他的調戲,佟瑞簡直是習以為常了:“雷總,你真愛開玩笑。佟瑞可不算什麼美女。”雷仕同又說:“算不算美女不重要,是個女人就行了。女人嘛,關了燈不都一樣嘛,哈哈,哈哈。”自認為幽默地大笑。佟瑞往上翻了翻白眼,很是無語。這樣的人,誰賦予他的權力?大排檔也賣早餐的,除傳統的豆漿油條外,還有白粥鹹菜,以及有點類似河粉的腸粉。賈道坐在那裏,一副等人的模樣,麵前擺著一杯清茶。他不穿道袍,還是蠻好看的。中分的頭發,架了一副斯文的眼鏡。眼鏡後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佟瑞坐了下來:“喲,賈道,你這打扮,還真想不到你是小帥哥一個呀。”賈道說:“佟小姐過獎了,帥是帥,不過不小了。”佟瑞嗬嗬地笑。雷仕同見她心情不錯,忙說:“你可以當麵問問賈道,我是不是得找個屬猴的,才能幫我衝衝喜?”佟瑞驚嚇:“衝喜?”賈道忙說:“是消災。消災方式有多種,娶旺妻也是其中一種。雷總前陣子不是身體不適動過手術嗎?娶旺妻,能擋黴運。”佟瑞說:“嚇我一跳,還以為家裏有長輩去世,需要衝喜呢。”孫總插嘴:“不好意思啊,佟瑞最近被屋裏的事擾的,有點疑神疑鬼了。”這不好意思是對著賈道和雷仕同說的。被人說家裏有長輩去世,雷仕同卻不生氣,反而跟佟瑞解釋起來:“我媽死得早,我爸呢,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我家裏沒長輩了。如果非說有,那就是我爺爺的小老婆了。”佟瑞說:“哦,你祖上是地主?”雷仕同笑笑:“不是地主,就不可以娶倆老婆?”佟瑞:“不是……”點的早餐上來了,孫總說:“快點吃,這早餐都得趁熱,這大冬天的,冷了不好。”賈道隻點了白粥鹹菜,解釋說等下要做事,吃素為好。佟瑞想說這碗跟筷,本身就不素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等下還要求人家做事呢,少說少錯,人家怎麼安排,自己跟著怎麼做就行了。因為不是周末,樓道裏很是安靜。其實無論有人在也好,沒人在也好,家家戶戶的門,都是緊閉的。這可能就是深圳是個無根城市的由來吧?人們來自五湖四海,互相間並不熟悉,就算鄰居多年,要說鄰居的名字可能都不認得,更別說清楚鄰居家裏都有些什麼人了。還記得剛來深圳的時候,有一次車間裏的一個大姐大哭大鬧,原來她那同居了多年,共同育有一子的所謂老公,在家鄉原來是有妻小的。佟瑞看著那扇沐浴在陽光裏的,曾經帶給她歸屬感幸福感的門,沒有恐怖,有的隻是無奈,以及無望。家俬雜物,安寧地呆在它們該在的地方,此刻看著它們的主人走了進來。賈道毫不浪費時間,拿出一個如指南針般的羅盤,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走到陽台上,左看看,右看看。又走到客廳,敲敲客廳的牆壁,微微地搖了搖頭:“佟瑞,為什麼你當初買的時候,不找個風水先生轉上一圈?”佟瑞冷汗又是冒了出來:“有什麼不妥當的?”賈道說:“這宅,缺陽。需改些裝修,化解陰氣。”佟瑞看著滿室的陽光:“不缺陽啊,我就是看中了它的采光啊。”賈道說:“在你看來是不缺陽。跟你解釋你也不明白。這樣吧,我回去算個日子,再來給這位主兒超度。”真的要超度麼?佟瑞但覺背脊發冷,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賈道說:“要的,這是善事,要好好去做。”孫總就站在佟瑞的身後,佟瑞好希望他給自己一個擁抱什麼的支持一下自己,孫總卻自是站著,絲毫沒有要安慰她的意思。佟瑞總不能自己跑上去抱住他吧,雖然他口口聲聲老哥老妹的,總覺得和他有客氣的生疏,真要擁抱了,還真有別扭的感覺。一隻胖手伸了過來,握住佟瑞冰冷的手,雷仕同說:“不用怕,我們都會陪著你。”佟瑞向他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謝謝。”手卻從他手裏抽了出來,雖然胖人的手,確是溫暖得很。這麼一握,也覺出他手掌的厚實。這人,該是福祿無憂之相。嫁給他的人,也該是夫人之命吧?佟瑞急忙搖搖頭,都在想些什麼呀,不會真的被孫總意識催眠了吧?佟瑞煩躁地在酒店踱來踱去,英姨在洗澡,嘩嘩的流水聲,也讓她煩躁不己。賈道回複說看到的日子,要在一個月之後。就算超度後,佟瑞也不打算回去住了。租得出去,就租出去。租不出去,就由得它空在那裏吧。隻是現在天天呆在酒店裏,要麼看看電視,要麼帶英姨出去走走逛逛,漫無目的。佟瑞討厭極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和坐吃山空的恐懼。孫總天天過來,每次都會提雷仕同的事。英姨也吵著要廚房做飯。佟瑞覺得自己就快瀕臨崩潰了。忽然間想起那天佟爸來過電話,急忙抓起手機撥了過去。佟爸說:“小瑞,你總算給我來電話了。”佟瑞說:“你可以再打給我啊。對了,你那天想跟我說什麼來著?”佟爸欲言又止:“算了,沒什麼。”佟瑞說:“父女倆,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現在過得好嗎?我原來打算接你到深圳這邊一起住,好方便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