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哭了，很傷心地哭：“你連我電話都不接，你會給我來電話嗎？告訴我蔡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蔡哥有些不耐煩了，手上使了勁兒，佟瑞的抓著他的衣服的手，終被他拿開了。佟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淚眼模糊中，這張臉還是讓她如此深受。“隻要你肯回來，我可以接受你曾經的過去。隻要你回來，一切我都可以接受。蔡哥，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佟瑞盡量讓哭泣的自己口齒清晰些地說。蔡哥說：“聽著，佟瑞，我真的必須走了。”佟瑞說：“蔡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我。”他們的糾纏，佟瑞的哭泣，已引起酒店裏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往這邊看來。見狀，蔡哥怒了：“佟瑞，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以前什麼都不是，隻是普通朋友。你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就要嫁人了。”佟瑞說：“你才是我要嫁的人。在這骨節眼上，你的出現，是不是說明了冥冥中有注定？蔡哥，隻要你一句話，我願意等你。”“去TM的注定，去TM的等你，我告訴你佟瑞，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從來都沒喜歡過你。我真的得走了，你不要再糾纏了好不好？以後，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也不要再找我，就當你從來都沒認識過我這一個人，知道不？我警告你，不要再來糾纏不清，我不愛你，明白嗎？我愛的，是別人。你明白了沒？”佟瑞從來沒見過他如此不淡定的發怒的樣子，呆愣中，他已快速地地穿過大廳，片刻消失在停車場的方向。佟瑞如在夢中，癱軟在沙發上。身邊的人看著她竊竅私語。孫總伸高了手：“埋單。”又拉起佟瑞的手往外走：“走，追上去問個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對你。”“不用了。”佟瑞掙脫孫總的手，眼淚這才如斷線的珍珠般撲撲直往下掉。孫總陪在她身邊，兩人漫無目的地在公路上走著，任由身邊的車輛，鳴著汽笛開過。在N次拉偏離了路線走到路中間的佟瑞回來之後，孫總的耐心終於耗盡：“佟瑞！醒醒好不好！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那是你一廂情願。經過剛才見了真人，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個男人，剛才對你所說的全是真的。他是真的不喜歡你。愛不可勉強。”佟瑞還在掉在眼淚，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腳卻不按規則地走著，身邊車輛擦肩而過，險象環生。孫總一把把她拉了回來，力道過大，佟瑞摔坐在人行道上。一隻頭上紮了粉紅色蝴蝶結的小狗過來，聞了聞她，便被主人的繩索一拉，跟隨著主人，走遠了。“失戀的感覺我也是曾經有過的……”孫總說。“你懂個屁！”佟瑞打斷他。孫總激動了起來：“我懂個屁，我真的是懂個屁，小謹走的時候，我懂個屁！”佟瑞說：“你們？你們和我又怎麼能相同，你們是偷情，是尋求刺激，是對妻子，對姐姐的背叛，你們是不道德的……”孫總打斷她說：“是的，你所說的我全都承認。但你不能否認，我們也是認真的。”佟瑞冷笑：“是嗎，既然是認真的，那她又為何會離你而去？”這下象是戳到了孫總的痛處，孫總激動地說：“那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我承認我是個一無是處的男人。我的所謂事業，離了老婆便狗屁都不是！所以她才會離開我，因為我不及那個姓陳的優秀！所以，我一直在尋找突破點，我要讓自己變得厲害起來，我至少得有自己的事業。所以佟瑞，幫幫我好嗎？”他所說的確是實情，佟瑞心生憐憫：“我又能幫得了你什麼？”孫總原本是蹲在佟瑞身邊的，聞言幹脆也席地而坐，在佟瑞身邊坐了下來：“雷仕同答應過我，隻要我說服你嫁給他，他便罩著我的新工廠。你不知道，有了他的幫忙，我另起獨灶，就成功了一半。佟瑞，我知道我不好，以前出賣過你一次……”“你出賣過我？”佟瑞緩緩地站了起來：“什麼時候，哪一次？你這是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麼？”原以為自己最少還有孫總這麼一個朋友，原來，自己在所謂朋友的眼裏，都是可以拿來出賣的。小青如此，小燕如此，連安國柱也是如此。“你難道不知道，我最恨的便是別人騙我，利用我，出賣我？”孫總低著頭，這樣坐在地上，被佟瑞站著居高臨下地質問，他的西裝，他的領帶，更是襯托出他的落魄。“佟瑞，有個詞叫身不由己。”孫總抬起頭，真誠地看著佟瑞：“那時我和老婆在爭搶廠裏的控製大權，你是知道的。那晚陪著吃飯，也是你自願去的。喝了那麼多酒，我也是有阻止過你的……我知道我是個罪人，明知道你有危險，為了自己能加重在廠裏的說話權，我瞞了良心……這麼多年來，我愧疚至今……所以老妹，哥才希望你最終能找個好歸宿，哥的良心才能得到安慰……”往事一幕幕，像被人撕開的陳年相冊，一層層一張張，連貫起來像是一出黑白的無聲電影，在佟瑞的腦裏過著。那個屈辱的夜晚，這個現在跪在麵前懺悔的男人。往事以已，佟瑞隻想離開這裏。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你滾。”佟瑞提起沉重的腳，一步一個腳印，灑著傷心的淚。“那個男人，就是雷仕同！”突然孫總在後麵高喊。如雷貫耳！活生生像把佟瑞花了多年才愈合了大半的傷口，重又撕開。鮮血淋漓中，骨肉相連裏痛感神經一下又一下的跳動。佟瑞回過頭來，向著地上的孫總步步進逼，她的神色可怖至極，孫總嚇得在地上挪動著步步後退：“佟瑞，你聽我說……”佟瑞站定了下來，愣愣地說：“你說的，都是真的？”一直以來，胖人都能帶給佟瑞恐怖的惡心感。那一夜，她無力反抗，隻知道一層層的如豬肉般的油膩沉重感壓下來，讓她以為自己會因此窒息而亡。還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想自己會那麼討厭雷仕同，是因為那夜所留下的陰影。萬萬想不到，他就是那個魔鬼。孫總哭了，不顧他大男人的尊嚴，很害怕地哭著：“佟瑞，如果你這時，要殺了我，我也不會怨你的。隻是你要幫我帶話給小謹，我愛她，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為了她，我死而無憾。”說著竟真的閉起了眼睛。佟瑞冷冷地說：“我殺你幹嘛？殺了你，我不是得賠命？而那個魔鬼，還在消遙法外？”佟瑞的冷靜嚇到了孫總，睜開眼來，他屈起膝，跪著拉著佟瑞的衣角：“佟瑞，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不要衝動，殺人是違法的。”佟瑞忽然仰天哈哈大笑，在孫總以為她瘋了之時終於止住：“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敢麵對。為什麼你現在偏偏要撕開來，這是天意麼？”孫總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嚐試著說：“佟瑞，拋開我所能得到的利益，這就是我鼓動你一定要嫁給雷仕同的原因。當年在他身上吃的虧，咱們現在有這個機會，要他付出代價。”佟瑞冷笑：“什麼咱們？我是你的朋友嗎？我隻不過是你下著這盤翻身棋的一顆棋子罷了。”孫總哀歎一聲：“佟瑞，這麼多年了，你始終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也明白，我沒資格得到你的原諒。說真的我自己都討厭現在的自己。我隻求，能幫助你，在雷仕同身上，把當年吃的虧，都給討回來。我求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佟瑞的婚禮，定在臘月，因為再過一個月便要過年了，所以顯得很是有些倉促。收到請帖的親友，紛紛打電話過來詢問：“佟瑞，要嫁啦，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過啊？”每每這時，佟瑞都會大方地回應：“我們都住在一起啦。人很好，體貼，溫柔。”安國柱聯係不上，所以沒有回應。勒大富則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說：“他，對你好嗎？”佟瑞說：“很好，對我不錯。你放心。從現在開始，學貴就完全是你的了。要拜托小花，多多包涵，幫我帶好學貴。她便是學貴這輩子唯一的媽了。”勒大富說：“快別這麼說。你有空，也可以來看看他的。”一下又無話了，兩人在電話裏顯得客氣且生疏。佟瑞沒給王媛媛發請帖，實在太遠，怕她請假過來參加婚禮，怕影響她的學業。酒店裏，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四姐妹。“哎，我說，你倆都在深圳的。不會是很久沒見麵吧？”夏悅梔說著，忙著把奶油蛋糕填進嘴裏。“哎呀，我說老三，你別吃了行不，胖的我都認不出你來了。”鍾熙蕾一把奪下夏悅梔手裏的蛋糕。夏悅梔追著要搶回來：“讓人家吃嘛，隻有幾口了，不要浪費了呀。”鍾熙蕾說：“吃得下去容易，要減出來，難啊。”鍾熙蕾又說：“看看你胖的，真不知道你老公怎麼忍受得了你。”趙逸雲聞言，忙對鍾熙蕾眨眼，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怎麼了？”鍾熙蕾還在不明所以：“我說的不對嗎？”夏悅梔黯然地說：“你說得對。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能包容對方的缺點，還不如分開。我就是喜歡吃嘛，吃是我最大的興趣和愛好，是我放鬆精神的一種方式。隻有吃，才能輕易地讓我瞬間快樂起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美女，更不是什麼錘子臉瘦長腿的類型，為什麼非要我為了變成我所不屬的類型，而虐待我的嘴我的胃？”佟瑞出現在門口：“怎麼了？”“哇！”眾人一陣驚豔。高挑的身材，美好的年齡，襯著佟瑞挺著高鼻子的立體的臉，那美是如此的真實，觸手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