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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貞女屋受罰(1 / 2)

佟瑞由大紫領著,要去貞女屋迎接這個恐怖之夜。因為聽說將有登徒子來犯,佟瑞帶上了幾把剪刀、水果刀,連瑞士刀都帶上了。如果對方既已是個不要臉的亡命之徒,帶上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可能到最後,派上的用場便是自裁而已。佟瑞又帶上了一盒十二隻裝的小雨衣,如果萬不得已,那就讓對方得逞吧。對於這些事,佟瑞作為一個現代人,已不如古代女子般將貞潔看得重如生死了。隻是這樣一來,終將落個不潔的口實給那大紅,說不定她可以以此為由,幫自己閨女奪回正室之位。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可惜,生在了現代,看起來,還是一個十足的法盲。佟瑞不由得慶幸還有法律這東西。隻是今晚是生是死,都得硬著頭皮上了。路過客廳,見到雷仕同正一身大紅,喜氣洋洋地招待早到的客人。那衣服服帖的貼身度,佟瑞甚至懷疑他早就試穿過。殘陽如血中,走了不知道多久,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偏僻,到了一處四周空闊的無人之處,大紫停下了腳步:“到了。”佟瑞四下張望,一個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小土丘,當想到裏麵埋的是什麼,佟瑞背脊一陣發涼。樹上不知名的類似貓頭鷹般奇異的鳥怪叫了一聲,嚇得佟瑞雙手掩耳尖叫了起來。待她叫完,大紫抓下她的雙手,緊握著對她說:“夫人,進去吧。”佟瑞四下張望,殘陽已漸隱,又有點要下雪的陰冷,驚恐地說:“在哪裏?”大紫撥開低垂的枯藤,一座比雷媽所住的小竹屋好不到哪去的破竹屋展現在眼前。懷著顫抖的害怕,佟瑞走了進去,屋裏看來是修理過一番的,從那些補丁打上的木條嶄新度看來,應該是新近才裝修過的。簡單的木質地板,散發出一股陳年的腐敗味兒,一張用石頭堆砌起來,上麵放了一塊木板的床上,放著一床厚厚的棉被。除此之外,屋裏一片坦然,已再沒其它的東西。大紫說:“夫人,明天天一亮,我就來接你回去,不用害怕。”佟瑞驚恐地看到那門上,鎖栓上卻是一隻看起來已經鏽壞了的鎖。怎麼會沒想到帶上一把鎖過來?佟瑞懊悔不已,一把鎖雖然可能還是保不了她的周全,但至少可以抵擋那些登徒子一陣,讓她佟瑞得以喘息,有想對策的機會啊。佟瑞跑到門邊,抓住大紫的手,求助地說:“大紫,你去拿把鎖過來好不好?求求你了。”大紫聞言,卻是連連後退,本就站在屋外不敢進來的她,這一退更是退得遠了,她驚恐地說:“不能換鎖的,否則貞女娘娘怪責下來,換鎖的人會家破人亡的。”天慢慢地陰暗了下來,她最後那四個字,像是魔咒,讓佟瑞結結實實地連著打了幾個寒顫。大紫見她這個樣子,又蹬蹬蹬跑過來,抓起她的一隻手,把一樣東西放到她手裏,握住她的手,大紫看著她的眼睛說:“夫人,你不用怕。阿軍媽已經答應我,今晚帶人來守護你。就算登徒子硬闖,他們也會幫你的,所以你不用害怕。現在你到那床上,小睡一會。登徒子不會那麼早就來的。阿軍媽他們,齋拜完畢就會趕過來。我得回去了。太晚回去,又該受罰了。”佟瑞看著夜幕就要四合的樣子,擔憂地說:“你一個人回去,安不安全。”大紫淒然一笑:“我一個不祥人,斷是沒人敢碰我的。”大紫的腳步聲漸遠,佟瑞反倒沒那麼害怕了。愚昧的閉塞啊,大紫如此好的女人,竟沒人敢再娶做媳婦兒,而她本人,竟也因此得到“不祥人”這張屢試不爽的護身符。搖了搖頭,殘陽已隱去,微弱的月光下,手心裏是一個用紅繩結著的護身符,帶著大紫的餘溫,更是給了佟瑞莫名的安慰。從紅繩的嶄新度看來,該是剛換上不久的。而從符身外麵包著的紅布看來,應該是戴了陳年的。這可能是大紫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佟瑞眼角濕潤,深深地感動起來。有了護身符的鼓舞,佟瑞從隨身帶來的包裏,取出一大遝紙錢,把幾塊石頭稍微一拚,放在那上麵燒了。火光焰焰,冬夜裏卻又似是帶給了佟瑞一絲的溫暖。在心裏默念一番,心誠剛靈,相信貞子娘娘能收得到。夜,很靜。因為害怕,顯得漫長無比。佟瑞帶來打發時間的書,在昏黃搖曳不已的燭光下,根本就看不下去。大紫說為了抵那陰氣,非要佟瑞帶上陽氣較生的三國演義。那些平時佟瑞漠不關心的打打殺殺,佟瑞此刻卻隻想走進去,廝殺一番。出來天亮了,便什麼事都過去了。月光,慢慢地爬上了小竹屋那扇隻能容一個小孩鑽過的小窗。門,本沒有鎖,但相對於外麵那一隻隻隆起的、不知道掩埋著什麼的恐怖小土丘,佟瑞寧可躲在這個尚有燭光閃動的小屋裏,捱這個漫長的冰冷冬夜,心裏打定主意,以後打死她,也絕不踏足這個封閉的小山溝一步。說不定,就跟那些外地女人一樣,在這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麼一想,複又害怕起來,把大紫給的護身符捏得緊緊地放在胸前,心裏祈禱著無怨無仇千萬不要來找我。靜,靜得幾乎連小蟲子蠕動的聲音都能聽到。佟瑞屏息,緊張得心都要狂跳出來了。透過那小窗戶,能看到遠處稀落的燈光。山溝裏夜裏沒什麼娛樂,普通百姓早早便於天黑前洗腳上床了,所以那些亮著燈光的,多半是有什麼事要辦,比如雷家,現在正辦著喜事。佟瑞可以想像那裏的人聲噪雜,她那所謂的丈夫,正在進行著曾和她進行過的儀式,晚點,還會和另一個女人,做曾和她做過的親密的事。同等的親密。奇異的感覺,在內心滋生。佟瑞一遍遍問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了嗎?古代的女子,就是如此淒慘的不悅感覺嗎?不被當人看的淒涼無助感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辱?還得強作歡顏。電視裏不是經常演嗎,好多的小妾,都是正室幫著夫君物色,納入的。她們怎麼做得到的?難道是大家都是如此,自古如此,所以習以為常了吧。無論她們愛不愛自己的夫君,這種痛苦,都是一模一樣的吧。因為想得入了神,目光所及處,竟然在牆上看到一個古代女子的模樣,帶些模糊的蒙朧,但還是能看出那神態,是微微笑著的。佟瑞一激靈,想到大紫說“貞女娘娘”時敬畏的樣子,神經一下繃得死緊,緊得瀕臨崩潰。極度的驚慌之下,佟瑞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又再看了看那竹子編成的牆上,沒錯,確有一個女子的臉,手半掩在腮邊,眼簾微垂,嘴角微彎。女子很美,雲鬃高聳,沒有絲毫的惡意。佟瑞卻因了對未知力量的敬畏,嚇得木在了那兒。忽然“瑟”的一聲,極為細微。但在神經繃得死緊的佟瑞耳中聽來,卻如閃電般劃過,雷聲即至般。佟瑞感覺木然的身軀上,汗毛直豎起來。果然又是“瑟”的一聲,不是雪下的聲音,而是有什麼東西踩在樹枝上。佟瑞腦中出現的是尖牙利齒的大貓。禽畜可怕之處,是因為它不會跟你講任何的道理,也不會理會你怎麼樣的哀求。它隻管張大它那血盆大口,一口含下你,嚼得你筋斷皮綻,然後果它那永遠填不滿的腹。佟瑞的臉抽搐著,欲哭無淚。想不到今天將要在這裏,死得這麼樣的慘。佟瑞緊了緊冰冷木然的手指,隻求把手中的剪刀和水果剪刀握緊些,再握緊些。現在,她隻能靠自己了。屏住呼吸,她仿佛看到一隻龐然大物,正在敏捷的靠近,再靠近,隻等朝她猛然一撲。突然一聲輕微的咳嗽,佟瑞一愣,有活人?咳嗽的人像是要極力壓抑。世界又靜默了大約兩三分鍾,靜到佟瑞幾乎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那腳步聲又再輕微的響起。不好!是那些登徒子!書上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並不是厲鬼,因為它們或許隻是人們臆想出來的而已。最可怕的是惡人,他會傷害你,取你生命。甚至在你的人生中造成難以磨滅的傷痛,一輩子折磨你。這樣的傷害是直截了當真實可觸摸得到的。即將來臨的和歹徒短刀相接,佟瑞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何反應。尖叫?轉身逃跑?退,已無路可退。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人之地,自己一個弱質女子,連基本的地形熟悉都辦不到,又如何能逃得過在這裏土生土長有備而來的彪形大漢?絕望中,佟瑞額上冷汗直冒,彙集成豆大的汗珠,順著腮邊掉到脖子裏,肌肉繃緊的灼熱脖子被這片濕冷一砸一浸,極度地不舒服,佟瑞不敢伸手去抹,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扇掛了一隻生鏽的舊鎖,風經過一顫一顫的可以稱之為虛掩的木門。心裏作著無望的祈禱,天上人間地下海裏的各路神仙,有沒人能聽得到,求求你們保佑,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年老的父親需要贍養,我是他唯一的女兒,如果我死了,那是要了他大半條命。我還想見見我那可憐的沒有親生母親疼愛的孩子,他是否長大了,會寫字了。我還有未竟的仇要報,雷仕同,你這個殺千刀,我化成鬼也不會放過你。我還有很多愛沒有說出口,蔡哥,我不說,你知道,我一直在戀著你嗎……苦戀,苦苦地戀著,不敢說,沒人可傾訴,卻無時無地,閃在心頭,又苦又澀,隻有絲絲的甜蜜……忽然一把聲音說:“賴子,你不守規矩,現在才十點,你提前了兩個小時就來,也不怕那詛咒生靈,報應到你身上。”又一把聲音回應他:“哈哈,老子爛命一條,從內裏爛到皮上,還怕什麼詛咒。張瘸子,哈哈,你呢,怎麼也這麼早就來到這裏。想不到啊,你這麼一大把年紀,骨頭都要老散了吧,還有閑情來這裏。這樣吧,我也不跟你打,你自己走吧。”剛才第一把聲音應該是張瘸子的,回應賴子說:“我是路過這兒,便想停下來看看有沒不怕死的提前來。果然。賴子,叔和你算本家,提醒你一句,你這樣做怕是會給族人帶來災難,還是等等吧,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賴子說:“我才不等呢,你們都不當我是人,我還顧忌什麼你們的災難。有災難好啊,來得猛烈些。”“賴子……唉……”張瘸子歎息一聲,又說:“既然你要往火坑裏跳,叔也不攔你。叔回去羅,這大冬天的,凍壞叔這把老骨頭了。還有,賴子,叔真的隻是經過這裏,剛收了批殺豬款……”賴子說:“哦?殺豬款一批最少也成千上萬,你就不怕這四下無人的,我劫了你。”張瘸子說:“你不敢。”賴子說:“我連詛咒都不怕,你說還有什麼我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