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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治治阿軍媽(1 / 2)

經這麼一折騰,回到小竹屋,天已微微泛亮。柴衡從棉衣口袋裏取出小紙人,仔細地綁在小鳥的爪子上,又把小鳥裝進網眼袋裏,交給佟瑞:“佟姐,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全交給你了。我們得走了,不是不幫你,是怕家人知道我們倆來過小竹屋,等下又要擔心什麼厄運降臨什麼的了。”阿斜說:“佟姐,我們永遠支持你。”佟瑞走出小竹屋,目送他倆手牽手走遠。天已呈現淺藍的亮,早起的人聲,也隱隱地從遠處傳來。佟瑞看著這沐浴在蒙朧裏的美好,心裏暗暗盤算著她的計劃。竟有三三兩兩的人從這邊經過,大都走著路,也有用驢馱著的。看起來都是一家人,老人小孩都有。大都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更大有人幹脆停下來,好奇地向她張望。遠處一隻驢子,馱著兩個小孩一個婦人,正慢慢走了過來。佟瑞眼尖,叫了聲“阿軍媽!”阿軍媽四處尋找聲源,待到近了,看到佟瑞,嚇得差點從驢上摔下來。“你們,這是要幹嘛去呢?”佟瑞問,笑意盈然,就像早上起床,心情靚麗時見到自己的鄰居,親熱地打招呼。阿軍媽跳下來,站著,眼神四處飄就是不敢看佟瑞:“我們,我們,我們要去鎮上理發啊。今天大年三十,是理發日。大家,大家都要去的。”佟瑞說:“哦?我昨晚做了個夢,貞女娘娘說,你不誠實呢。”“啊!”原以為佟瑞非死即瘋的阿軍媽,現在看到佟瑞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這兒,本已有些孤疑,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嚇得立馬跪了下去,支吾著說不出話來。佟瑞說:“你也不用這樣,貞女娘娘說了,你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命人。”佟瑞特意咬重了“好命人”三個字的語氣,阿軍媽果然反應過來,連連說著“我這就退回,我這就退回”,丟下孩子,便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她的女兒脆生生地叫了聲“媽”,人群中議論紛紛,都不知道阿軍媽這樣的好命人,會犯什麼錯。佟瑞追著阿軍媽的背影又說:“阿軍媽是不是還有未辦完的事?貞女娘娘說了,那送上門的善事,是她的安排,但是你還沒去辦?”阿軍媽屎滾尿流,高聲回答:“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果然,人參還沒送到大紫婆婆家。幸好這次藉著貞女娘娘的名義,否則那對於大紫來說得來不易的人參肯定又是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大紫的一片孝心也就付了東流水。佟瑞笑笑,對阿軍媽的女兒說:“阿軍的妹妹,你媽媽一會就回來。”又對眾人說:“各位鄉親們,大家肯定很奇怪我現在怎麼會完好地站在這裏吧?”人群中議論紛紛,忽然有一個男子遲疑地說:“狗蛋,說是貞女娘娘顯靈,幫了你?”佟瑞等的就是這句話,本來正在糾結要怎麼說出這話來,才顯得可信,想不到還有人幫腔,真是天助我也。佟瑞說:“是的。貞女娘娘說,今天中午十二點,她會在這小竹屋顯靈,到時請大家務必來。來者,家人今年必大吉。還請大家互相轉告,告訴自己的族人,親戚,朋友,和你們想要他今年大吉的人。”大家議論紛紛,佟瑞站在小山丘上,聖潔如仙女,晨曦在她身後,鍍了一層薄薄的金黃光環。雷仕同看得驚呆了。攘攘的人群圍著她,因為隔得實在遠,隻能看到大約的一個人形,卻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雷仕同正要跳下馬車,過去看個究竟,溫老太一聲咳嗽,他便又縮了回去了。“這瘋子,開始表演了吧?”一身新裝的大紅,精神氣爽地說。她的女兒小紅,還在哭,臉上帶著淚痕,望向佟瑞的方向。大姐,對不起。日後二妹會對你好,作為補償。過了一會,阿軍媽才緊趕慢趕地回來,頭發已在奔跑中散得淩亂,把一樣東西放到佟瑞的手心裏,拉起驢子,見了鬼般地逃著跑。佟瑞高聲問她:“好命人,那善事,辦妥了?”阿軍媽尖尖的聲音顫抖著飄了過來:“貞女娘娘的吩咐,怎麼敢不遵從。”佟瑞笑笑,目的達到心便放了下來。如果那人參被她燉了的話,想她會再找一條更好的人參送到大紫婆家的,對貞女娘娘的敬畏,由不得阿軍媽這樣的好命人,做出絲毫的虛假的。眾人議論著散去,佟瑞也進到小竹屋,收拾一番,抱了那床厚重的被子,就往雷家的別墅趕。半路上撞到滿頭大汗的大紫:“大紫,你要去幹嘛?趕路,頭也不抬的,今天又這麼多馬車驢子的出行,被撞到了怎麼辦?”大紫抬起頭,看到佟瑞完好,高興得臉上綻開了一朵花:“這阿軍媽,不愧是好命人。回頭要好好感謝人家才對。”佟瑞說:“我的姑奶奶,你還要善良到什麼時候,你被騙了你知道不。”說著把阿軍媽交回來的東西,放在大紫的手裏。大紫攤開手心,夫家給的項鏈,正靜靜地躺著,發著她所熟悉的晶瑩的亮光。大紫驚得張大了嘴巴:“這這這,怎麼在你手裏。”佟瑞說:“你呀,被騙了。阿軍媽昨晚根本就沒有來。人參也沒送到你婆婆手裏。不過呀,這些我都搞掂了。”大紫難以置信:“她昨晚沒去,那你,你,你……”上下打量著佟瑞。佟瑞在她麵前旋轉了兩圈:“完好無缺。”大紫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佟瑞解下脖子上戴著的大紫的護身符:“多得了它。”大紫接過護身符,不可置信地端詳著這個自己戴了N年的護身寶貝,想不到它真的有法力。佟瑞又說:“貞女娘娘顯了靈,保護住了我。所以,今天中午,我要祭拜貞女娘娘,把貞女娘娘昨晚跟我說的話,轉告給鄉親們。大紫,你有白蠟燭跟紙線什麼的祭拜的東西麼?”大紫說:“這些東西,雷家肯定有的。溫老夫人和雷老板,對這些東西都極為上心,家裏都常備足量的。”佟瑞說:“太好了,我還在猶豫得上哪買呢。”大紫急忙把護身符往自己脖子上一戴,再把傳家寶項鏈仔細地放在貼身的口袋收好了,臉上現著失而複得的驚喜,高興地接過佟瑞手中的那床被子,健步如飛地走了起來:“夫人,快回家,中午前要理完發的。”“什麼理發?”佟瑞好奇地問。大紫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裏的風俗,大年三十的中午十二點之前,要剪頭發。實在不想剪的,或是沒發可剪的,也要剪點發端意思意思,意思是說要和去年的黴運告別,迎來今年新的一年的好運連連。”“還有這說法?真是開了眼界了。”佟瑞又追問:“那他們一家家的,老少都出發的,是去的哪兒?”大紫說:“鎮上理發店跟澡堂啊,理個發,跟洗個澡,舊年的黴運便清光光啦。”原來這是個出行的好時機,難怪看那趕路的老老少少,都一臉的喜氣洋洋呢。忙活了整整一年,得了這一天的休息歡樂。回到家裏,香煙嫋嫋,客廳當中擺了香爐,看起來又是在祭拜神靈。大紫忽然大叫一聲糟了,扔下被子急步跑到客廳偏大側,跪了下來。佟瑞把地上的被子撿起來,在沙發上放好。走過去才發現大紫在扇自己耳光,佟瑞急忙抓住她:“你瘋了?你這是幹什麼?”大紫問她:“流血了沒?”佟瑞說:“啊?”大紫舉手,又用力地扇起自己耳光來。佟瑞兩手捉緊她:“大紫!你瘋了嘛!”大紫哭著說:“你就讓我扇吧,扇到流血就好了。我不想去小竹屋啊。”佟瑞說:“到底什麼事,告訴我,我幫你解決。就像你昨晚幫我一樣。這臉都打腫了,你對自己,還真是狠啊。”大紫哭泣著,指了指香煙繚繞的案頭,佟瑞這才看到那上麵擺了一條潔白的毛巾,毛巾上點點血跡,已泛著凝結的亮光。佟瑞說:“這是什麼?誰的血,怎麼擺在這裏?”這又是什麼奇風異俗怪花招?大紫說:“小紅的處子帶啊。本來是應該擺正室的……沒有你的……隻好擺了妾侍小紅的……我也沒辦法啊,溫老太親自督促著擺上來的。擺上來祭拜祖先,告訴雷門又進了一位貞婦。隻能擺一小截香的時間,我急著去找你,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讓老夫人知道,我該進小竹屋了……大太太,你是不是怪責我擺上了妾侍的,以後祖先不認你隻認她?”佟瑞不知作何應答,簡直是啼笑皆非。古老的鄉村,連習俗也古老得如此不可思議。把一個女孩子最貴重最隱私的東西,拿出來如此擺在祖先麵前?那她佟瑞寧可不要雷家的祖先承認她是雷家正室。如果要擺,你能拿出來嗎?那個恥辱的夜晚,旅館裏泛著漂白水味兒的潔白床單,上麵泛上的點點桃紅,早已被見怪不怪的洗床單阿姨,扔進洗衣機裏,和沾著其他陌生人各種體液的床單一起,旋轉,攪拌,混在一起,流進墨黑的下水道,從此再不可見。大紫還在惶恐,不知所措。佟瑞強迫自己的心緒攏攏,神遊的靈魂回歸。過去已不可再去,重要的是過好現在。“我又怎麼會怪你,又不關你的事。”佟瑞說:“你現在把那東西收起來,不就行了?”大紫依舊跪著,敬畏地看著那個牌位:“我本已是不祥人,寄居在雷家,現在想不到把雷家祖宗都得罪了,我以後可怎麼過活,離開雷家,我又該去哪裏,嗚嗚。”說著啜泣了起來。佟瑞見她如此,又好氣又好笑。大紫雖心地善良,但還是愚昧了些。什麼都不懂,別人說什麼便信什麼,單純易騙。這就是沒讀書無常識的後果。佟瑞咳嗽了一下:“那啥,我想跟你說,又怕嚇到你。雷家祖先說了,你是趕著去救我,是辦善事,所以不怪你。趕緊把那毛巾哦不,處子帶收起來吧。”大紫紅著眼睛,吸著鼻子,看了看牌位,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佟瑞,還是不大相信:“真的?雷家祖先真的這麼說?”佟瑞說:“這還能騙你。自從昨晚過後,我便能通靈了。雷家祖先親口對我說的。要不,他們現在還在,我哪敢說上半點謊話。”這下大紫便信了個十足十,吸著鼻子說:“我不想去小竹屋……”在佟瑞目光的鼓舞下,大紫終於行了禮,燃了幾隻散落的小花鞭炮,小心地把那白毛巾收攏,放進一隻木質的盒子裏,小心地包上紅布,打好紅綢帶,拿到裏屋去了。佟瑞呼出一大口氣,雙掌合十跟雷家祖先賠不是。如果不是這樣,大紫十足會被溫老夫人關進小竹屋,那她肯定沒自己那般幸運,自己要想救她,人生地不熟的,就還真難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