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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轉述貞女娘娘的話(1 / 2)

不一會,大紫拿著東西出來:“大夫人,淨發了。”佟瑞這才看到她手裏拿著一套理發的工具。“等等,我先淨一下手。”大紫說著,跑到洗手台邊,按了洗手露在手上,兩下摩擦,又快速衝洗,直到泡沫都被洗光。又在邊上掛著的擦手巾上抹了抹。佟瑞說:“就在這裏?”淨發,該不會是要剃光頭做尼姑吧?大紫邊做著準備,邊說:“老夫人他們這一出去,得今晚才能回來了。咱們也出不去,就在家裏自己剪了將就下吧。我就從來都沒出去過,每年都是自己剪自己埋。”“埋?”佟瑞迷惑,大紫已準備好,把佟瑞往椅子上按:“我知道你們城裏人,有發型這一說法。所以呢,我隻剪你點發尾做做樣子,你可別亂動,等下把你的,發型,剪壞了可不能怪我。”說著把佟瑞的頭發攏了攏,站在她的側邊,用手指捏起一小撮,小心地捏著發尾,小心地剪了下去,又把剪下來的發尾,小心地放到一旁已準備好的大紅色心形小木盒子裏。既然她這麼說,佟瑞也隻好不吭聲,乖乖地坐著不動,極好地配合了她。不一會,大紫說:“好了,大功告成。”佟瑞站起來,脫下身上剪頭發時用的披擋,披到大紫肩上:“來,換你坐下來,我幫你剪。”還挺好玩的。把枯黃開叉的發尾,剪了去,就像一個儀式,把舊時年月裏,得不到、已失去和盼不回的煩惱剪了一樣。大紫大叫一驚:“不行,哪有夫人幫我剪的道理……”話說著,佟瑞已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捏起一小撮發尾,剪了下去。大紫滿是感動:“我大紫真有福,遇到這麼好的主子。”佟瑞笑了笑,並不回應,拿著剪刀,隻照著她枯黃的開叉,剪著,心裏默念著但願你有生之年能遇到一生最愛,開花,結果,而不是孤獨終老。但是,命運這東西,冥冥之中,似是有所注定,這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了。大紫的木盒子,卻是灰不溜秋的黑褐色,還是一隻不規則形狀的極小盒子,佟瑞說:“為什麼你不弄個和我一樣漂亮的盒子。”大紫笑了:“夫人你不知道,什麼人用什麼盒子,是有規定的。我是不祥人,隻能用四不像盒子。夫人是正室,和雷老板一對,都是用的大紅桃形盒子。小紅侍妾,用梅紅色的盒子。老夫人夫君已逝,用金灰色盒子。”佟瑞說:“這麼多的講究啊……好了!我也不懂你所說的發型怎麼剪,就隻是把你的發尾剪了些,把黴運剪光光,今年起大紫好運連連。”大紫握著裝了自己發絲的盒子,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夫人……”佟瑞裝作沒看到她眼裏泛動的淚光:“接下來呢,怎麼做?”大紫把大紅色的布抖了抖,小心地把佟瑞的盒子包好,係上紅色綢帶。又用褐色的布把自己的盒子包了,係上黑色綢帶。“埋”。她說。雷家的這幢別墅,占地麵積很大,卻沒有停車場和泳池什麼的,隻有一座看起來算很大型的假山,假山池裏,並沒有佟瑞所熟悉的流水錦鯉,而是鋪上了一層未化的白雪。其餘的空地,基本上都種著耐寒的植物,隻留了一條可容三人並肩走的小徑。昨晚一夜的雪,皚皚的世界,讓看慣了江南春色的佟瑞,不由得讚歎:“好美呀。大紫,你知道嗎?我的家鄉在北方,那裏的雪,比這裏大得多了。鵝毛般紛揚。我小時候為了躲起來不讓奶奶找到,沒一會就變成一個雪人了。”“是嗎?外麵的世界真精彩。”大紫說著,走到一片花圃前。花圃的正中間,豎著一個白色的類似於十字架的東西,卻在那架上,掛了些奇形怪狀的裝飾。大紫數著後退了三步,又跪下來,磕一個頭,前進一步。總共磕了三個頭進了三步,在十字架前的空地低了下來,扒拉著,沒一會雪被扒開,露出下麵的泥地。佟瑞忙過去幫忙。大紫說:“挖得深點。等下她們也要來埋的。前年是她們自己動手,去年是交給我埋,今年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親自埋。不管它,咱們埋深點,明年找得到就行。”終於挖到她滿意的深度,大紫小心地把盒子都放了進去,又虔誠地拜了拜,這才把土掩上,又把剛才扒拉到一旁的雪堆,重又掃回來,鋪好。滿意地看著恢複原狀的地。佟瑞驚訝地說:“明年還要扒出來?又剪一回埋一回?”大紫咯咯地笑:“當然,這是一個儀式,和去年的自己告別的儀式啊。當然,死了的人是不用再行這個儀式的。”佟瑞想都沒想就問:“那不在這裏的人呢?”大紫說:“夫人,你明年不回來過年了嗎?”語氣裏透著失望。佟瑞說:“呃,我長這麼大,今年第一次沒陪我爸爸過年,我想,明年去陪他過呢。”大紫說:“真好,還可以陪陪爸爸,我都很多年沒見我的家人了。雖然他們就在這附近。我堂哥甚至有時還送貨來雷家。”佟瑞說:“如果他們不要你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最緊要是過好自己的生活呀。”當然她是不會告訴大紫,昨晚才見過她最小的妹妹的。“大紫”,想了想,佟瑞還是說:“你知不知道,你的親人,比如像你那些妹妹,其實無時不刻,都在關心著你的。”大紫驚訝說:“你怎麼知道?”佟瑞說:“柴衡,你認識不,他告訴我的,他跟你最小的妹妹玩得最好。”大紫沮喪地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又何嚐不想他們。就是因為愛惜他們,才不和他們聯係,免得把不祥傳給了他們,我可是不祥人。”佟瑞抓著大紫的肩膀:“大紫,看著我,你不是什麼不祥人。你沒有殺人沒有放火,相反你還是個善良的人。你的夫君是因為新婚當夜興奮過夜,心髒病發才會猝死。與你無關的。你也是個受害者……”大紫說:“你在說什麼啊,我有點聽不懂。你是說我夫君的死與我無關嗎?那他平時那麼健康,一次可以喝下一大桶米酒都沒事,為什麼我過門那晚,他就死了……你怎麼懂得這麼多。”佟瑞說:“跟你解釋,還真難解釋。反正我隻告訴你,你不是什麼不祥人,知道嗎?”大紫似懂非懂:“真好,還有人說我不是不祥人,我很高興。”佟瑞:“……”幫著大紫把祭拜祖先的事忙完,又搞了一下衛生,再草草吃了個午飯,時針已指向十一點多。趕到小竹屋前,平時無人問津的亂葬崗旁,此刻聚滿了人,老人,孩子,穿著新裝。孩子們跑來跑去玩耍著。大家呼朋喚伴,好不熱鬧,倒像在趕廟會。鄉道上,那些洗刷一新的人們也往這邊趕。佟瑞看這大陣勢,不由得心生微怯。接下來她“轉述”貞女娘娘的話之後,村民們會有什麼反應,她會不會被這幫野蠻的人活活打死,也不是她所能預測和掌控的。心裏就有點發毛。直至走到小竹屋前,看著它,想到昨晚自己差點命喪於此,佟瑞咬了咬牙,在大紫的幫忙下,擺上了祭品,點上了香,開始請貞女娘娘。佟瑞說:“貞女娘娘已到竹屋裏,大家想見的,進來也可,站在門口看也可。”說著,顧自繞到竹屋後麵,把玻璃片,妥妥地安到那個洞口,深吸一口氣,把開著的手電筒的光,慢慢地對準了玻璃片。在人們的一片驚呼聲中,貞女娘娘的樣貌,隨著手電筒的光線,緩慢地在竹屋裏竹子編成的牆上,若隱若現地顯示了出來。人們臉上現出驚恐,敬畏。在裏麵的人往外跑,外麵的膽大點的人又要往裏擠,一片混亂。離竹牆近的人,撲通一聲,腿一軟跪了下去。這連鎖反應一出,撲通跪了一大片。佟瑞走了出來,站在竹牆邊:“看,這就是昨晚貞女娘娘顯靈的樣子。”人群中忽然有人站了起來,擠開眾人往佟瑞這邊擠過來,佟瑞一看,卻是狗蛋。他看起來精神還好,一身嶄新的衣服,不像瘋了的樣子。狗蛋擠到跟前,對佟瑞說:“昨晚,是你救了我?”又轉向眾人:“昨晚我死而複生,就是她救的。就是她,我醒來看到的就是她。”忽然撲通一聲,麵對著佟瑞跪了下去:“恩人啊,你是神仙嗎?你是貞女娘娘附體嗎?”眾人聞聽這話,又是一陣驚歎和騷動,紛紛掉轉方向,向著佟瑞又是跪又是拜。佟瑞哭笑不得:“狗蛋,聽說你是個有見識的人,怎麼也跟他們一般地迷信。我叫佟瑞,是雷仕同的老婆,是個大活人,又怎麼會是貞女娘娘附體。你昨晚隻是昏了過去,我把你掐醒而已。”狗蛋疑惑地說:“那我怎麼身上一股說不出的味兒,並且我當時有感覺到貞女娘娘把她手中聖瓶的水灑到我身上,我才回魂活了過來的。”佟瑞窘迫,不知道怎麼應對,隻好說:“那我怎麼知道。我一掐醒你,你就嚇得一下子跑得人影都不見了。”狗蛋孤疑地說:“你不是貞女娘娘附體,那你怎麼能讓我起死回生?現在又怎麼能青天大白日地請了貞女娘娘出來?”人群中有個聲音說:“我們幾個人能肯定,狗蛋哥當時沒了呼吸,直挺挺的,肯定是死了的。不然我們也不會被嚇得全跑光了。”幾把聲音聞言,一個勁地回應“是”表示支持讚同。佟瑞歎了口氣:“千百年來,這小竹屋,摧殘過多少婦人少女,相信當中,甚至還有你們的家人。”人群一陣沉默,繼而議論紛紛。佟瑞說:“昨晚你們被嚇走後,我確實做了一個夢。夢裏貞女娘娘說,她不想再見到悲劇再上演,多少家庭的好閨女好媳婦,進了這個小竹屋遭受非人的折磨……她再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姑娘,受她曾經受過的磨難。所以,在她的指引下,我今天在這裏,就是要告訴大家,這個小竹屋,可以拆除了。”眾人依舊跪著,隻是都抬了頭,無數雙眼睛看著她。沒人敢再看竹牆上顯靈的貞女娘娘一眼。幾個膽大點的,實在忍不住偷瞄了幾眼,心裏對這個女人簡直是又敬又畏。佟瑞語出驚人:“其實,所謂的貞女娘娘,早已去了投胎輪回。這些所謂的貞女娘娘,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殘害百姓女兒而已。”真是一石激起千浪,人群果然有了反應,有人說:“她一個外地女人,跑到這誣蔑我們的貞女娘娘來了。”“就是啊,千百年來的傳統,她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麼?”“貞女屋懲罰雖然殘忍,但不這麼嚴厲,那些女人又怎麼會害怕。她們一亂來,那整個家不都亂了套麼?”“還說要拆了小竹屋,依我看,直接把她浸了豬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