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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救下兩車人(1 / 2)

華安的車,正好不偏不倚,停在這麼一個停靠台上。更為奇巧的是,車子斜著卡在兩根水泥柱之間,尺度剛剛好,如果再正一點的話,那是難免衝入深淵的命運。整個情形看起來驚險萬分,但也總算暫時是保得住安全的。這也是佟瑞又哭又笑的原因。雷仕同顫抖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帕,顫抖著抹去滿頭豆大的汗,定了定神兒,瞪著不大的眼睛仔細地看著車裏:“阿義,阿義,回答我。”白欣掙開小紅的手,走近前來:“雷總,我看,咱們先把車推上來再說吧?”雷仕同豎起手掌製止她:“不行,這得講究方法。稍為不慎,會把車弄得掉下去的。”“啊!”白欣嚇了一大跳,扭頭仔細去看那車。停靠台稍微比車道低了個十幾厘米,有個緩衝的小小微坡。正常開進去的車輛,加下油門便能上到這個不算坡的小緩衝。但現在華安的車,車身對著這個小緩衝,如果把車頭調過來,那還真是考技術的活兒。如果用車屁股開上來,還比較容易些,不過也不是一件易事。望著透著陰冷氣息的深淵,也不知道車裏的人怎麼樣了,現在四個人,隻有白欣和他會開車,但讓這兩人去把這卡得凶險異常的車開上來,雷仕同還是打從心底裏發怵。豆大的汗,在剛抹幹的額頭上,重又密密匝匝地冒了出來。“動了。”癱坐在地的佟瑞,因為離車近,第一個看到車輕微地晃動。司機車門緩慢地小心地打開,華安小心地下了車,頭上掛了彩,嘴角也有血絲。他小心地打開司機後座的車門,小心地把程義哭泣著的女友迎了出來,這才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把程義女友嚇得哭得更厲害了,一把抱住也從車門裏鑽出來的程義,死死不肯放手。程義說著什麼哄著她的話,一邊扶著華安:“你沒事吧。”華安搖著手,走到路邊,坐了下去,伸手指進嘴裏兩下搖晃,竟讓他搖下一顆殘缺的牙齒來。他狠狠地又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對程義說:“我沒事。”白欣忙跑過去,把程義的女友接了上來。雷仕同說:“我們推車?”程義擺了擺手:“我說推,你們再推,現在讓開。”說著鑽進了司機駕駛室。抽了幾張放在車裏的紙巾,把方向盤上華安的血跡抹去。再扭頭看了看副駕駛座的狗蛋,壯實的胸膛起伏著,嘴角溋著血跡,頭上右邊,一片大擦傷,正汩汩地湧出血來,止都止不住。程義知道時間很緊急,深呼吸,再看一眼閉著眼的狗蛋。車窗外被白欣死死拉住的女友,正在淒厲地呼叫他的名字。手鄭重地握到方向盤上,閉上眼睛,心緒靜下來之時,複又睜開,眼睛專注地看向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啟動了車子。程義女友,把一雙塗了腥紅指甲的手,幾乎整個塞進嘴裏,她甚至感覺到,即將要失去他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視在那輛車上,心全都懸了起來。車往前移動,哪怕隻是一寸兒的差錯,隻要一隻車輪懸了空,那跟著是兩隻車輪,半個車子,三個車輪……佟瑞隻覺得心尖兒顫抖得讓她幾乎要嘔吐起來。英姨甚至把眼睛都蒙了起來。一寸,兩寸,奇跡發生了,車穩穩地停下來的時候,車屁股正對著那個小緩衝,而車輪,幾乎貼著停靠台的邊沿。程義麵對著車窗外塵霧深鎖的深淵,從沒一刻和死神如此親近過,也從沒一刻如此地感受到安全的可愛。他欣喜地旋下車窗,揮舞著手臂,示意雷仕同他們過來推。雷仕同肥顫顫地跑過去,一雙胖手按在車窗上,程義這才看到他滿臉的淚水。兩人隔了車窗,相視而笑。跟著白欣、小紅、佟瑞、英姨全過來了,程義的女朋友沒過來,還忤在那裏,大概是嚇傻了。程義歎了一口氣,她不過來也好,幫不幫得上忙難說,省得自己還得分神去照顧她,握緊了方向盤,順著眾人的口號,小心地操縱著方向盤,配合著雙腳對油門和刹車的踩踏和鬆放,額上冒出細細的冷汗。終於,車一點點地挪動,直到開上路麵。程義無力地爬下駕駛室,全身無力,車門在他依靠的重力下應聲關上。他那女友,像觸了電般,突然間尖叫一聲,衝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裏。程義一愣,待他看到女友哭花了的妝容,心裏忽然間就溢滿了幸福,從未覺得女友如這一刻般地漂亮,動人。兩人相視而笑,哭泣相擁。一旁的佟瑞,也感動得淚花四溢。愛情,有人說像鬼,聽說的多,真正見到的少。其實,佟瑞也不是很明白什麼是愛情,和勒大富的愛情,很純粹,純粹得欠缺了什麼。和大寬的愛情,很現實,現實得欠缺了想像。而對於蔡哥的單戀,那能算是愛情麼?但是愛情,總是在不經意間,以一點點小小的舉動,比如一個又哭又笑的擁抱,在經曆過生死之後,深深地打動了佟瑞。同是夫妻,懷了些對別人的羨慕,佟瑞扭過頭去,尋找自己的夫君雷仕同的身影,不看則罷,這一看,簡直是從別人家的天堂,跌落到自己家的地獄。隻見雷仕同拿了他那小手帕,非要小紅幫他擦背後的汗。小紅的手拿著手帕從他的衣角鑽進他的背擦著,他便閉上了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絲毫沒覺察到背後,小紅已漸露厭惡的眼光。白欣已快手快腳,幫華安上好藥,大概地包紮了一下。華安鑽進車裏,片刻探出頭來:“程哥,不大妙,狗蛋……”程義這才緩過神來,臉上現出焦急,但還是耐心地開了車門,讓女友進去。急步小跑到副駕駛室的窗前,輕輕拍打狗蛋的臉:“狗蛋,你醒醒,醒醒……”狗蛋額上臉上的血,彙成一片,往下滴,看起來很是恐怖,沒有回應。程義的女友驚怕地說:“他會不會死啊。”一邊死盯著狗蛋還在起伏的胸口,好像她的目光一移開,狗蛋便會停止呼吸似的。白欣提了急救藥箱,過來在狗蛋臉上一頓搗弄,她曾是學校急救室的護士,手法很是純熟,沒一會便處理好了,但狗蛋被擦傷的傷口太深,片刻又染紅了剛包上去的白紗布。“不好,程總,得趕緊送醫院。”白欣說。在一旁圍觀的佟瑞也很焦急:“他前幾天在貞女屋前和別人打鬥,還被老鼠暗算,吐了不少血。”程義說:“白欣,你上去,一邊看著他,要一直叫喚他,千萬不要讓他睡著了。”轉到後座,拍了拍女友的手:“我去幫他們開車,你不要怕,很快到了小鎮,就會沒事了。”程義女友,這次很難得配合地乖乖地點了點頭,噙著眼淚用目光追隨著程義的身影。程義招呼著雷仕同,眾人都過去幫忙,兩下挖掘,果然一排白晃晃的鐵齒排露了出來。程義罵了一句“斷子絕孫的”。待處理好鐵齒排,程義鑽進佟瑞他們車的駕駛座:“快,大家,現在得把這車當救護車開了。時間就是性命,華安你走前頭,快快快。”不讓華安走前頭也不行了,因為華安的車就停在佟瑞的車的前頭。華安急忙發動了車子,沒有閑暇去看一旁的狗蛋一眼。白欣還在輕輕地拍打著他:“狗蛋,醒醒,狗蛋,聽著,我們現在正要前往小鎮的醫院。狗蛋,很快到,不要睡著。狗蛋……”或許白欣的連續拍打起了效,又或許是車子的晃動,狗蛋撲地吐出一口鮮血,在車前窗上濺成一朵紅花,發出虛弱的聲音。程義女友驚喜地叫了一聲,搖下車窗,手圍成喇叭,對著看不見的後麵喊:“狗蛋醒了,狗蛋醒了。”後麵傳來程義簡潔的話:“喂水,喂水……”白欣忙拎開一瓶礦泉水,往狗蛋幹的嘴唇上湊:“你能喝水嗎?”礦泉水瓶在車輛的晃動中,灑出好幾滴水在狗蛋的衣服上,白欣來不及拿紙巾去抹,隻一個勁讓瓶嘴對準狗蛋的嘴。狗蛋沒喝,虛弱地問:“到哪裏了?”華安急速地看了他一眼:“快了,前麵好像就是鬼見愁狹角,過了這一個彎,離小鎮就近了。你再堅持堅持,我再開快點。”說話間果然加了速,車輛明顯地晃動得更厲害了。“你不要命了。”白欣提醒他:“這路上還有鐵齒排呢。”華安說:“我知道……”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來。沒有狗蛋的指引,他就跟瞎子一樣,開得再慢又怎麼樣,該著那鐵齒排的道,還終是逃不過墜入深淵的,分別隻是墜的速度是快是慢而已。狗蛋虛弱地說:“鬼見愁那裏,提前幾米停下來,不要挖中間……過了這個,應該就沒有了……”“了”字拖著尾音,他又沒了聲息。白欣急得又是對他一番拍打:“哎,狗蛋,跟我說話,你可千萬不要睡著啊……”華安咬咬牙,腳下又使上了勁。從後視鏡裏看到程義的車跟了上來,他伸出手去打了個手勢,腳下又加了點勁,車速以在這單車道上算最快的速度行駛。沒一會,已能看到鬼見愁後方,停靠台的水泥柱標識。華安從車窗裏伸出手去做了一個手勢,腳上放緩,車速慢了下來。白欣還在拍打、掐狗蛋的人中,沒有回應,額上臉上的血,染紅了狗蛋的衣服、座位。車停了下來,華安跳下車。程義的車也停了下來,眾人都跳下了車。跑到華安的車頭前。華安說:“不要挖中間,往兩邊挖。”程義問:“為什麼?”華安說:“不知道,剛才狗蛋說的。他醒那麼一小會,就說了這句話。”程義動起手來,招呼著大家:“快快快。”掃開雪堆,淺淺一層泥土刨開,眾人吸了一口冷氣,兩排鐵齒,成八字形拚在一起。隻要有車經過,無論從什麼角度,都非中招不可。布置的人的惡毒用心,昭然顯示。程義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斷子絕孫的!”處理好鐵齒排,小心地轉過鬼見愁狹角,再加加速,沒一會便看到小鎮醫院那幢三層樓高的頂端上紅色的十字架。急診室裏,醫生大概地檢查一番便直起身:“不行,這得送轉院,我們這邊醫不了。”華安急了:“醫生,轉哪個院?要多久時間?你能幫他先把血止住嗎?”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醫生說:“這最近的醫院,開車不遇雪堆堵路的話,大概得一個小時左右吧。”說著拿起杯子,揭開杯蓋,熱氣冒了出來,吹了吹,喝了一口,又再吹了吹,又再喝了一口,很是休閑的樣子。程義冷眼看著,並不說話。華安急得要哭了:“醫生,求求你救救他。一個小時,萬一路上再堆上雪過不去,他會死的……”醫生打斷他,有些厭惡,好像嫌惡華安擾了他喝茶的雅致:“我說了,醫不了!”緩了緩,他又以哄小孩般的口吻說:“你們快些轉吧,遲了,還真來不及了啊。快些啊。”說著端了水杯,就去旁邊的飲水機接水了。華安跟了過去:“那你至少幫他先把血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