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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佟瑞的孤獨(一)(1 / 2)

看來他們一家對英姨的評價都不錯。雷仕同點點頭,輕拍沙發扶手:“如果她有做錯的,告訴我,我立馬把她接回去,天天罰她做飯……”袁鬆說:“那可別……”袁夫人輕拍了袁鬆一下:“跟你開玩笑的呢。我說老雷啊,如果饞了,歡迎你隨時過來蹭飯啊。”又說:“剛才,誰勝了?”袁鬆說:“當然老頭子了。”袁夫人說:“喲,我看你們剛才戰況,很激烈的嘛。”雷仕同說:“有沒聽過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薑還是老的辣啊。他老人家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我又哪是他的對手。”裝了很委屈的樣子。袁鬆哈哈大笑,豎著手指點著他:“你小子啊,你小子。”三人就這麼聊著,李賽婷被晾在一邊,要命的是還保持著站著的姿勢,一時之間,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頗為尷尬。幸好袁鬆站了起來,走到電視櫃邊,在那櫃裏掏出一包燕窩,遞給雷仕同:“今天袁家這麼一片歡樂,多得了一個英姨。這得謝謝你太太,幫我拿回去給她,不成敬意,啊。”雷仕同這人沒大的缺點,唯一的也不知道是缺點還是優點反正很大的一點便是別人給的東西,均是來者不拒,至於該不該拿,那是拿了再說的了。看那一大袋子精美包裝的燕窩,該是泰國產的上等血燕所產,價值不菲。一同過來拜訪,獨獨給了雷仕同,這是要讓李賽婷尷尬的意思?李賽婷卻顧不得計較這個了,本來就是冒昧來訪,能要到飯菜,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隻是,糾結的是,如果弟媳喜歡這個口味,下次還想再吃,那到底是該再來還是不要再來?按照弟媳對開工宴念念不忘的程度,這個再來的機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八十啊。該來,帶定禮物來。李賽婷看著袁夫人,打定了主意,下次帶些厚禮來,一來答謝贈送飯菜的情誼,二來,答謝袁夫人如此看得起她。袁夫人也看著李賽婷。還記得那年大雪紛飛。出身寒門的袁夫人,有一次跟隨官太太去參加聚會。太太們都被迎進屋裏吃喝玩樂,唯獨漏下了她。等到一幫人酒足飯飽出來,主人才故作醒悟的模樣:“呀,把這位妹妹給漏在這裏了。”另一個官太太說:“呀,妹子,你在這兒幹嘛呀?”袁夫人一時無法應答,情急之下說:“賞花。”那是一個大花園,花草早已凋零,袁夫人差點沒被凍死。主人說:“這大雪天的,還有花可賞呀,妹子你真是好興致。”隨著話音一落,官太太們都嬉笑不已。那笑聲仿佛就在耳旁。袁夫人取了一包與贈送雷仕同一模一樣的燕窩,追了出去,抓住李賽婷的手,把燕窩塞到她的手裏:“妹子,這點燕窩,給你弟媳補補身子。多吃點燕窩,將來生出來的寶寶,皮膚會又滑又嫩。你也可以吃點,女人啊,就是要對自己好點。”李賽婷嚇得連連擺手:“不能,嫂子,我已經打擾不少了,怎麼還能要你這麼貴重的禮品?”袁夫人看她惶恐的樣子,眼前仿佛又浮現在官太太大花園裏凍得瑟瑟發抖的自己:“拿著,是不是看不起嫂子?”李賽婷見她來真的,隻得收了,心裏又再一次盈滿感動,車子開了,她還頻頻回頭,去看那袁夫人。佟瑞最近有點心煩。在馮龍公司裏呆的這麼兩三年來,自認沒什麼個人建樹。每天泡上一杯咖啡,翻翻雜誌,查查股票,逗逗網上那些想不花錢就能玩玩女人的屌絲,日子過得,怎麼說呢,悠然,但不自在。每天看外麵的人忙忙碌碌,細長高跟鞋和皮鞋交錯著敲擊名貴的光亮得一塵不染完全可以當鏡子使的地板,一番A4紙漫天飛兵翻馬亂的現象。慢慢地佟瑞也就習慣了,公司的發展,離不開她的坐鎮,這是她應得的。隻是,她想要的不是靠雷仕同,也不是靠著程義,而是想靠自己的奮鬥,闖出一片天地來。理想總是很豐滿,可惜現實終是骨感。一個女人家,沒人脈沒關係,連開個港貨店都差點經營不好,想奮鬥出什麼大事業,那是談何容易的事。於是佟瑞習慣了別人叫她“佟總”時不再汗顏,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錢,是有了。為何走在攘攘的街上,佟瑞總是覺得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少個夜晚,仰望著高樓大廈裏那一扇扇或開或閉的窗戶裏透出的萬家燈火,那個四代同堂的美好願望,讓現實磨沒得越來越模糊,也被如水的歲月衝刷得越來越遙遠。佟瑞越來越覺得,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了。錢,寄了不少回去。漢青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家裏的房子很多,佟瑞卻明白佟爸不會過來住的。大深圳那麼繁華,卻沒有老家那條經常有水牛泡在裏麵一泡就一整天的榕江溪流,沒有隔了三幢房子能和他在院子裏下棋下到天黑透完全看不見才回家的鄭三叔,沒有院子裏那口打上來直接就能喝的甘如山泉般的老水井,沒有被繁華街道包圍的、古廟旁邊那棵十幾個人才能圍抱得過來的、占地不少卻始終得到人們的嗬護有加的號稱千年的大榕樹,更沒有為了等待老公歸來而苦苦守候的傻女人梅嫂。佟瑞在地段最好的鎮中心,買下了一幢三層樓高的漂亮小洋房,據說以前是某位富商為二奶所建。獨立的小院子,把仿歐式的小洋房包了起來,鬧中取靜。佟爸卻不肯搬過去。說是在院子住慣了,買菜遠點,也能享受一下散步的樂趣。佟瑞也就不勉強他,隻得把房子請人清掃清掃,租了出去。鍾熙蕾、夏悅梔、趙逸雲雖然同在一個城市,卻沒有如以前幻想那樣時時相聚,相親相愛。人,總是會變的。無論你願不願意,環境,所處的處境,總會壓迫著你。初衷不改說起來很美好,但做起來就會因為太過於艱難而完全失去了意義。鍾熙蕾每次出現,依然是那麼匆忙,佟瑞直接懷疑她在外麵肯定是有了人,不由為她那一直生不出孩子而岌岌可危的婚姻捏了一把汗。但鍾熙蕾死不承認,她的家人又過著奢華的逍遙日子,作為一個可以說不是家人的外人,佟瑞也不好再說什麼。什麼樣的事態,該如何發展,種下什麼根,結出什麼果,冥冥中總是已所注定。夏悅梔在玩具廠裏,因為私自取出一大批玩具送人,被廠裏開除了。佟瑞說了她幾句,她便自己去尋了一份工作,聽說做得還可以,拍了無數次的似有若無的拖。和佟瑞的聯係,自是冷了下來的,幾乎不再聯係了。唯一親近的趙逸雲,說是說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佟瑞在南山辦公樓總部,她在西鄉分廠,卻是極少有交集。佟瑞甚至隻能從馮龍那裏,了解到她的近況。和方小舟的戀情,正在經曆著三角關係的痛苦時段。萬沒想到的是,另一個女主角,竟然是小紅,雷仕同以前的二姨太,佟瑞的“二妹”。這就像是一條食物鏈,趙逸雲愛著方小舟,方小舟愛著小紅,小紅愛著誰不知道,好像不怎麼搭理方小舟。愛情總是會落了俗套,奉行的永遠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法則。越是不理,方小舟越是喜歡。同理,方小舟越是不滿足趙逸雲愛的幻想,趙逸雲便愛得越發痛苦,因為痛苦,而越發刺激,難舍難分,要死要活。趙逸雲和小紅,擺在方小舟麵前自是小紅勝出。但擺在了他的家庭麵前,勝負立見分曉。小紅以前有過“婚史”,還是如此不光彩的“婚史”,並且還是地道的外地人,按方小舟父親的話說便是不知根不知底不曉得人家底細。而趙逸雲,身家清白,純潔的單身女子,又同為潮汕人,自然受到方家人的份外熱情的歡迎,儼然方家準兒媳婦,除了方小舟這把東風之外。更要命的是,以一物降一物原理來講,趙逸雲降了華安,雖然這並不是她的本心,華安卻是心甘情願,如影隨形般地追隨著她。反正,他們就是亂成了一團糟。佟瑞開始以為隻是年輕人一時意氣用事,但是三年過去了,他們還是胳膊架著胳膊,腿糾纏著腿,攪成一團,看起來還有難分難解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