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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明白你不愛我(1 / 2)

趙逸雲正裹了一條被子,屈膝窩在沙發裏,手裏一隻酒瓶,已被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喝掉了一大半。華安看到酒瓶,衝過去奪了下來,朝她吼道:“不要命了嗎?這樣喝酒?”舉到嘴邊的酒瓶被奪,趙逸雲沒有任何的反應,木然地,全然當他透明地,她站起了身,被子滑落。如沒有生命的機器人般從華安麵前經過。“我說,趙四小姐,你打我罵我,都行啊。要不,哪怕你報警捉我去坐牢,至少,給我個反應呀!”華安焦慮地跟在趙逸雲身邊,如影形隨。從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到現在坐在麥當勞裏,吃著垃圾食品,她都如被抽了靈魂的智能機器人,進行著起碼的生存活動,除了必要的“我要個漢堡……隨便……”之外,她再也一言不發。華安坐在對麵,看著她把垃圾食物一個勁往嘴裏塞,拍了拍頭,至少是好的,她還知道餓,還能往嘴裏塞食物。保得青山在,慢慢會有柴燒的。自己現在必要做的,是把這樹栽下了,得把它好好培養成柴才行。摸出手機,這部粘濕的可憐家夥,此刻終於受到主人的關注,卻早已耗盡了電源,任華安怎麼按,它都隻能哀怨地看著他,以沉默做華安的虐待的對抗。好不容易找M記的工作人員借了充電器充上電,一開機,這家夥就像一個被禁錮了很久很久剛從小黑屋裏蹦出來的精靈,一直滴滴嗒嗒啪啪啦啦地響個不停,像是在對主人進行著連珠炮的質問。二十三個未接電話,三十六條未讀短信。華安先給焦急如焚的佟瑞回了個電話報平安,因為他知道等會得挨程義好一頓訓。認識程義這麼久,華安還從沒見過他如此暴跳如雷的失控,隔著一部電話,華安還是心裏發怵,就像飛機在頭上盤旋扔著炸彈的那種感覺。一片嗡嗡聲中,就聽程義在說:“……你是死是活,至少也給個訊兒啊!”華安知道程義是聯係不上自己,擔心自己的安全了,當下心裏滿滿的感動。他這個主子,沒得說的,從一開始便把自己當兄弟看待,從沒因為自己隻是一個助理而看輕自己。華安尋著程義歇息的間隙,小心地說:“程哥,是趙逸雲這出了點事,我忘了帶充電器了,對不起。”程義在那邊恨得直捶胸:“華安啊華安,這都什麼破事啊!一遇上這個女人,你都快不是你了你知道嗎?”華安忙連連道不是,又連連保證下不為例。程義這才緩了緩語氣:“那這事要怎麼處理?這樣吧,你現在趕回來,趁著人家還在深圳,提了些禮物,上門去給人家道個歉吧。升不了職調不了遷不要緊,可別把人給得罪了。”又痛心地說:“華安啊華安,六年啊,整整六年,就等這麼一個機會,你老人家倒好,這麼輕描淡寫地,就給錯過了。我看,你這一輩子,要翻身,難了。”華安說:“那不是老天的意思是,要我和程哥的緣份未了麼。以後華安就跟著程哥混了。說真的,離了程哥,華安這心底,還真是沒底的。”程義說:“你有好的路子走,好的將來,怎麼樣都行。離開了我,有什麼事,還是可以來電話商議的嘛。你看你,親手把自己前程毀了,我想挽救,都不知道從何下手。華安啊華安,這會就提了禮物上門道歉去吧,亡羊了,就趕緊補牢啊!”華安看著對麵幹掉一個漢堡一包薯條一杯可樂一個聖代,正把第二個漢堡往嘴裏塞的趙逸雲,這個剛剛屬於他,完全屬於他的女人,正在快速地組織著語言想要說服程義他不去的時候,抬頭便看到佟瑞推門進來,掃雷般焦急地四處張望,華安像是見到了救星,經過昨晚,現在這樣的情況,隻有請佟瑞出來了。忙伸手往佟瑞的方向揮動,嘴裏對著電話說:“程哥,我這馬上就去道歉,不用替我擔心。我會跟領導解釋情況的。大不了,就是不在這行混了,憑我的聰明才智,你還擔心我餓死不成?”佟瑞在趙逸雲對麵坐了下來:“小心噎著。”趙逸雲看都不看她,木然地把剩在嘴邊的漢堡,慢慢地塞進嘴裏,小小的嘴巴被撐得老大,趙逸雲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這怎麼回事?”佟瑞對華安發問。華安貼心地把剛買來的咖啡,給佟瑞加上奶和糖,奉到她的麵前:“佟姐,我不敢說。如果,逸雲要我去坐牢的話,我無話可說。現在,我得去給昨天被我爽了約的領導道歉,我怕影響到程哥,所以我現在必須去。佟姐,麻煩你照顧好逸雲,我很快回來,拜托,拜托了。”雙手合十,在佟瑞的“哎哎哎”聲中一邊往外退。佟瑞自語:“這都什麼破事兒呀?”又問趙逸雲:“坐牢?啊?他把你怎麼了?”趙逸雲不說話,拿起佟瑞麵前那杯咖啡便喝,喝上幾口,又開始對付起薯條。見她這般樣子,佟瑞的火爆脾氣一上來,恨聲說:“不就一個方小舟嘛!有多大了不起!我這就把他叫了過來!看他是有三頭呢還是有六臂!”說著拿起電話便撥,語氣很衝地對著手機吼:“方小舟,你快給我滾過來!對,新城廣場這裏麵的麥當勞!”方小舟以前因為安國柱的事而得罪過佟瑞,這事懸而未決,一直是方小舟的一塊心病。這時完全料不到佟瑞會給自己來電話,當下推開膩乎著的小紅,謊稱有個重要客戶要去機場接,開了車便匆匆外出。氣喘籲籲地趕到新城廣場,在進入麥當勞那的遊戲機廳和佟瑞她們撞上。其時佟瑞正拉扯著趙逸雲,意思是要她等一等,趙逸雲卻像是被什麼上了身似的,一個勁往前前進。正扯得不可開交,佟瑞見到方小舟,鬆了一口氣:“你這才來啊?再遲點,人都見不到了。”方小舟氣都順不過來,咳嗽了幾聲:“怎麼回事?佟姐。”方小舟一臉的憔悴,那種不得誌的憔悴,就像一個婚了很多年的老頭般連邊幅都懶得修理,風把他那已嫌太長的頭發吹得蓬鬆著倒向一邊,理都理不順的那種。整個人有些蔫,那種家有老虎磨練下的蔫,沒絲毫的銳氣。這樣的人,不要說趙逸雲所向往的俠骨柔情,甚至連華安的英姿挺撥或是小白臉式的書生氣,他都沒有。真心不知道,怎麼地他就入了趙逸雲的法眼呢?還這般愛的要生要死的。情啊愛啊本就是很懸妙的東西,要不就解釋不了雷仕同怎麼地就入了李賽婷的法眼,令她放棄一眾或有財或有才或有貌或有勢的公子哥們的追求,隻取他這一瓢。佟瑞暗笑,自己何嚐不是為了一個神秘的蔡哥而時時思念,常常悵然?佟瑞狠狠地瞪了方小舟一眼:“還不都你整出來的好事!去什麼四川?見什麼小紅家長?你還真打算娶她啊?放著我們這麼好的趙四小姐不要?你腦子進水了?啊?”方小舟被佟瑞連珠炮轟得,那神情那動作就是在表明他好冤枉及委屈:“不是,佟姐,你聽我解釋……”趙逸雲木然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到方小舟的臉上。忽然,她上前,摟住了他,肩劇烈地抖動著,抖動著,淚水潺潺,濕了他的肩背。方小舟一片愕然,一雙張開的手,摟下去也不是,不摟下去也不是,就那麼張開著,求助地看著佟瑞。後來還是在佟瑞的逼視下,摟了下去,盡量柔著聲音問:“怎麼了?逸雲,你這是,怎麼了?”趙逸雲哭得更凶了,但一絲聲音都沒發出,情緒的激動,把整個身子憋得都顫抖起來。方小舟無奈,隻好這樣任由她抱著。過往的人,隻有個別個步伐不是那麼匆匆的,才會注意到這對相擁人兒的異常,不過也隻是邊走邊行注目禮,走過了就走過去了。現在的人,太匆忙,就連對於一個陌生人怎麼了的好奇心,都沒有餘力以及空閑去關注了。幸好趙逸雲是無聲地慟哭,保安也是在遠遠的門口,再加上附近的遊戲機實在是吵,佟瑞倒還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直到突然闖出的一個人,和“啪”的一個響亮的巴掌,蜀式普通話尖銳地響起:“你個賤人!勾引別人老公!”被強力扯開的兩人,猝不及防地各自跌向一邊。方小舟快速地爬起,跪著拉扯氣憤的小紅:“老婆,老婆,你誤會了!……”趙逸雲一手撫著挨了小紅一巴掌的半邊臉,跌在地上。佟瑞忙過去扶起她:“小紅……誤會……”小紅扭過頭斥了一句:“閉嘴!”原本掙紮著拚命要解釋的方小舟便立馬蔫了。小紅氣恨恨地:“回家再收拾你!”“你”字話音沒落,小紅臉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趙逸雲氣勢磅礴地指著她說:“這一巴掌,回敬你的。”又“啪”地打了小紅的另一邊臉,趙逸雲依然氣勢磅礴地指著方小舟說:“這一巴掌,代他打你的。他選擇了你,隻能證明他愛你。如果你要這麼糟蹋他,對不起,我不允許。”這兩巴掌,打得在場的四人都懵了。小紅撫著臉,噙著眼淚恨恨地說:“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你不允許?他願意啊!我叫他去死,他都會立馬毫不猶豫地從二十一層跳下去你信不?”這番話似是戳到趙逸雲的痛處,她咬著牙說:“就憑我愛他。如果你待他不好,不要怪我,把他,搶!回!來!”這場正室和小三上演的戲碼,小紅原本是正義的一方,本該把趙逸雲代方小舟打的那一巴掌還回去,再奉上一句“我們夫妻倆的事關你何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手劃腳!”但此刻看著趙逸雲通紅著雙眼命都不要的瘋樣子,小紅還是遲疑了,恨恨地說:“送你都行,有本事來要啊?”趙逸雲不理她,徑直走到方小舟跟前:“還能再繼續剛才的擁抱麼?”方小舟看了看小紅,不敢拒絕也不敢接受,就那麼杵在那兒,任由趙逸雲張開雙臂,把他的抱住,閉上眼睛,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平靜的淚,淡然地流出,順著她的臉頰,掉落到地麵。小紅還是撫著臉,敢怒不敢言。在這場搏鬥中,她因了方小舟的專一忠誠的愛成了完全的贏家,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良久,在方小舟的腳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的時候,趙逸雲放開了他。走到小紅跟前,死死地盯著她,直盯得她心生懼意,腳也不由自主往後退。方小舟趁此機會,護了小紅:“老婆,咱們走。”及此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遊戲機那邊的門口,趙逸雲才把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的雙眼,收了回來。喧嘩的遊戲廳,有人驚喜有人慘歎,有人歡呼有人咒罵。人生,何嚐不是一場賭博,唯獨,最不願意賭的,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