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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能再做母親了(1 / 2)

“哦……”佟瑞一邊替他難過,卻難掩內心的狂喜。現在楊景業已經有了那個老女人,隻要她放棄那些投資到他店裏的資金,她立馬就可以恢複所謂單身。而為了蔡哥,放棄所有的財產,她都是萬般的,甘心情願。現在他也單身了,希望好像在前方露出了曙光,佟瑞簡直是喜不自禁,對著蔡哥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難道是老天,被她這麼些年的苦戀感動了?要不怎麼會憑白地賜她這麼一個機會?現在,她可是和蔡哥單獨地相處著。佟瑞笑盈盈地等著蔡哥開口,等著他說“我倆就在一起算了”。茶過了一道又一道,直喝得她口鼻噴香,蔡哥還是沉默著。佟瑞按捺不住了,正要開口,蔡哥說話了。“佟瑞,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找我?”佟瑞已經失去語言能力,隻一個勁地,把頭如雞啄米似地點個不停,滿臉的春光乍現。蔡哥繼續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今天,我是特意為你而來這裏……嗬,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等下說不下去了。”蔡哥背後,蔡樂豪書櫃上的玻璃裏,映出佟瑞那張臉,一臉的花癡。佟瑞也被自己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急忙端正了坐姿,掠了掠頭發,一邊還在擔心,自己剛才有沒流口水了。蔡哥卻是話鋒一轉說:“我想,我們之間,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能有什麼誤會,你未娶我未嫁,我們又同樣有過不悅的過去,現在在一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蔡哥說:“我想你肯定誤會了什麼。這樣吧,我跟你講講,我的太太,從十幾歲就和我在一起。我去當兵,我在外麵拚搏,她都一直守候。為了我,她付出了畢生所有。有一次還差點因為難產死去。現在我的條件好了些,她卻又撒手西去……我說這麼多隻是想表達一個主題,這個世界上,無人能代替她在我心眼中的位置。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婚再娶,你能聽得明白嗎?”佟瑞沒有猶豫,便點起了頭,眼神也透著堅定。有什麼所謂?兩個人隻要相愛,婚與不婚,不就是一張紙的問題麼?如佟爸和梅嫂,一直因為種種原因給不了彼此名分,人家兩人還不是恩愛地一起過了這麼些年?現在還是感情漸深。愛,就要在一起。隻要讓她,能和他在一起,便已足夠。其它的一切,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統統都可以視若糞土。蔡哥看她的表情,做了一個撫額的動作,繼而嚴肅地直視著佟瑞說:“我是說,我們兩個,完全沒有可能。佟瑞,你是個好女子,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為什麼?”佟瑞到這一刻,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當下大受打擊:“我覺得值得啊。隻要能讓我看到你,便已是很是開心了。”“對不起,佟瑞。我確實有心愛的人,也確實不是我那死去的妻子。但是,很可惜,也不是你。”走在大街上,陽光燦爛得分外的刺眼。人如蟻群,來來又去去。佟瑞掏出電話,卻找不到可以一起去賣醉的人。夜幕還沒降臨,酒吧的人還空落落的時候,佟瑞已是喝得酩酊大醉,又唱又跳的,晃到玻璃窗前對著漸漸下垂的夜幕,以及夜幕之下匆忙歸家的人群,舉著酒杯又哭又笑:“世界未日,到了嗎?到了好!到了好!”幾個緊跟著她生怕她砸爛東西的服務員麵麵相視:“要不要報警啊她這個樣子。”“不用。”領班說:“她的親友來接她來了。”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因為背對著光線,看不清他的麵目。……佟瑞悠悠醒轉,宿醉過後的頭痛得似要裂開。在床上跌撞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坐起身來。意識和著身體的慢慢複蘇,一點點地回到現實裏來。佟瑞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忍著頭痛,她更加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於那段失去意識的時間裏,經曆了什麼。邊拍打著頭,意圖讓頭痛暫時停止下來,她跌下床來,惶然地尋找著什麼。被子、床底搜索了一個遍,她頹然地癱坐在地板上,眼淚潺潺流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不知何人,不知什麼手段,不知有什麼病,精神病?梅花?艾之滋?眼前現出眼眶深陷的癮君子,和衣衫襤褸的流浪漢,這兩個形象交替著瘋狂地在腦中糾纏,直至糾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佟瑞在瘋掉之前,拿起手機,冷靜地說:“喂,110嗎……”趙逸雲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一來便緊緊地握住佟瑞的手,像是這樣就能傳給她些許力量。夏悅梔第二個到達,也握住佟瑞的另一隻手,沉默著說不出話來。鍾熙蕾是最後一個到達的,遲疑著,低著頭,靠在牆邊,若有所思。小靈兒急急地趕過來,一身的家居裝,腳上還趿著拖鞋:“怎麼樣了?”佟瑞木然地望著前方,不知道這具相處了三十多年的軀體,在昨晚經曆了什麼可怕的噩夢。趙逸雲弱弱地說:“剛在裏麵取了證,錄了口供,警察說回去等回複。”小靈兒急得團團轉:“哎呀!有什麼用!這事……找雷仕同!”佟瑞木然依舊紋絲不動,仿佛沉浸在已經穿越過去的另一個世界裏。鍾熙蕾、夏悅桅和趙逸雲,齊刷刷地看著小靈兒。小靈兒反應過來:“也是,這事……怎麼能找前夫呢。看來,隻能找華安了。雖說他不在深圳了,人走茶也涼,但這點忙,他應該也能幫得上的吧?”蔡樂豪提了水果籃,跟看望病人似的,歉意地說:“佟瑞,我想不到會是這樣。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多事了。”佟瑞搖搖頭:“不關你的事。”蔡樂豪也燃上一根煙,原本煙霧彌漫的屋子,更加地灰蒙蒙了。蔡樂豪走到窗前,推開窗,清冷的空氣像是上班時地鐵外候車的人群,一下子洶湧而進,屋裏的能見度這才逐漸好轉起來,現出佟瑞那張有些蒼白的臉,那張臉,被她埋在同樣灰白的煙霧裏。蔡樂豪在煙灰缸上彈了彈,看著滿桌的煙蒂,皺了皺眉:“佟瑞,別這樣。身體是自己的。這些年我再怎麼折騰,都是有分寸的。你看我又是酒又是色的,身體還沒被掏空,還是倍兒棒,為什麼?因為當年歹徒那一刀,讓我意識到生命隻有一次,是何其寶貴。佟瑞,難道我做錯了?我隻是認為,你生,或死,在不愛你的人麵前,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我是見你如此苦戀,出於朋友的道義,才讓蔡哥來跟你說明白,是出於讓你早日走出來的目的……”佟瑞打斷他:“你做的沒錯,錯的是我。”蔡樂豪說:“如果我是你,我會收拾心情,重新開始。說不定,真正屬於你的人,就在前方向你招手。”佟瑞說:“樂豪,你不是女人,你不會明白。”蔡樂豪憂愁地看著她,除了一聲歎息,他卻也難再說出些什麼來。鍾熙蕾送飯過來,默默地把一地煙灰煙蒂收拾幹淨。一句話也不說。她,平靜得根本就不像她。佟瑞雖心生疑問,卻也懶得再問。夏悅梔請了假,快手快腳地把佟瑞家搞了個痛快淋漓的衛生,餘下的時間,除了做飯和上廁所這些必不可少的活動外,都是捧了一本書,死盯著佟瑞。一見她點煙,便上前掐滅。先是把打火機藏起來,當看到佟瑞湊在煤氣爐上點煙的時候,她終於投降且大爆發,把佟瑞所有的煙全鎖進保險櫃裏。佟瑞活像吸毒上癮的癮君子,披頭散發,眼窩深陷:“老三,這樣生不如死你知道嗎?”夏悅梔在她身邊坐下來:“老大,不知道你相信不,有一段時間,我的人生充滿了灰色。我覺得死,才是一種解脫。要不是牽掛著那姐弟倆,或許現在你得去到那芳草萋萋的墳頭,才能跟我說上話了。”“那段日子我暴飲,暴食。現在回首看看,隻覺得很是可笑。人生中,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比如親情,比如友情。當你越過這個坎,當你足夠好,你會遇見你想要的。”佟瑞迷茫地說:“那你,現在找到你想要的嗎?”夏悅梔苦笑著搖搖頭:“找了一個不上進的男人,過著窮苦奔波的生活,年屆四十還連存款都沒能存下,更不要說房子之類的。你覺得這是我想過的生活嗎?”佟瑞說:“那你為何還不離開他。”夏悅梔說:“我再也承受不起與孩子分離的痛了。老大,這都是命,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除了接受它,便是努力去改進它。你是我們的老大,該給我們做個榜樣,才對。”話雖如此,夏悅梔三天假期一過,佟瑞就又急吼吼地吸起了煙。這煙,大概就是她下半輩子的男人了。趙逸雲咋咋呼呼的,但她沒有夏悅梔那般幹脆,隻能徒勞地勸導她不要吸。鍾熙蕾說:“讓她吸吧。捱過這一段,便會好些了。”果然如小靈兒所料,警方那邊傳來一個“與罪犯檔案裏的罪犯無相符”的消息之後,便沒了下文。佟瑞由鍾熙蕾她們陪著,去過好幾次酒店,要求查看視頻,都遭到了拒絕。再到受理的派出所,得到的回複永遠是“正在調查。”“難道要找記者嗎?”佟瑞苦笑著說。鍾熙蕾她們麵麵相視,感受到了無權無勢的弱小。小靈兒說:“你那男友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人影都沒見一個?”佟瑞苦笑著說:“別人的男友了。”也真是奇怪,出了事,原本一直糾纏著要分手的楊景業,就如失蹤了般的,佟瑞也找不到他。手機一直不通,衛浴店的員工,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裏。這人,該不會是欠下大筆賭債潛逃了吧?要不,和那老女人私奔了?也不至於呀,她佟瑞不是還沒和他結婚麼。難道,就為了不想退回那點投資?那也太讓她看不起他了。小靈兒說:“男友男友不見,前夫前夫又不讓說。那,隻能出王牌了。你忘了,你還有華安?”佟瑞搖了搖頭:“我不想麻煩他。一直都是他在幫我,他又不欠我。”佟瑞已經不需要姐妹們送飯了,餓了,會出去吃。還會每天堅持到港貨店呆著。置身於熱鬧的來來去去的人群,能轉移她痛苦的注意力。苦候無果,原以為這事將不了了之,體檢過後也證實沒得什麼嚇人的病,佟瑞也漸漸放下這事之時,卻發現,懷孕了。醫院裏,小靈兒看著那扇手術室的門,心有餘悸地說:“你真的決定了?”佟瑞點點頭。賈道說她沒有親子緣,確實。這個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再生下來,隻怕是要再添孽緣。佟瑞靠在等候椅冰冷的鐵背上,真切地感覺到累了。或許,下半生,在養老院裏終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生第一胎的時候沒處理好,生第二胎的時候子宮舊患發作,這一胎子宮壁已經顯薄了,如果打掉,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是不適合再懷孕的了。請你務必想清楚。”醫生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佟瑞苦笑著閉上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