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走近我。她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拉我依在她的肩頭。她很瘦,嶙峋骨割傷了我的憂愁。我不出聲。我知道她正將花朵別在我的發間。時遷試過幾次之後,最後又將花取下,放回我的手心。
“它太頑皮了。總不肯聽我安排。”
攤開手掌,柔嫩的花瓣像是被搓揉過的碎紙片。葉之芬芳攜著少許酸澀,就這樣駐留在我掌心的漩渦中。
那是我與她相識後不久。她那時穿著一身白衫,裙擺處斷裂的布條已經紮在了我的傷口處。這一年我十歲。我因任性離家出走,我得以在困苦時遇見這個城鎮上見不到的人。她在暗林之間長大,仿若一朵幽靜的花。
我總是不知,為何這個鎮上無人知道時遷的存在。她不知何處來,亦不知要去往何處。那一身白裙子亦是我偷偷從家裏偷出來的交換。她救我時弄破了她的衣裳,於是我從母親晾衣的架子上取下了它,送給了時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