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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1 / 3)

。相擁樹下,天地初合。

當年山穀寒屋,偏逢天雨,夜沉風悄。清溪河水,歲月靜好。

當年雨夜冷巷,一劍破空,生死相逢。自此天涯已遠,兩難相見。

天不私覆、地不私載,明月無私照,天命從來是公正無私,毫不勢利。

隻有那曾經滄海的人才體會得到,即便才華絕代、聰慧絕倫,經曆了波譎雲詭的殘酷鬥爭後,仍然對這命運無可奈何。

逝者如斯,千秋月別。隻留得霜鬢白眉,煮茶人孤獨。不如滄海桑田,仰飲歲月。

張良飲盡殘酒,麵上早已起了暈色。朦朧中隻聽得營帳外撲簌有聲,有人慘叫一聲,"楚軍...來犯!"便聽金鐵交擊之聲,漢軍早已圍困楚軍於垓下,卻未曾想到,這最後一支潛伏至此時,拚死也要殺入漢營!

天下勝負已成定局,一時勝負又有何可爭?張良放下酒盞,曳琴而起,一支染血長劍,劃破營帳!

血氣直逼麵前,帶著沙場上特有的濃重殺意,張良抓過案上淩虛,然而這時他才想起,受傷的右手早已多年不用劍,不由淡然苦笑。

劍鋒劈下,寒光凜冽,卻被阻在了半空。兵甲墜地,一支羽毛沒入血泊中。那身影站在營帳入口處,背立寒夜。

冷寂的眼眸,如明河淬出寒光,反照出明暗的虛影。白鳳一步步,向前走來。

"我縱不往,子寧不來。"張良左手抱起了琴,右手執著劍,在醉夢中微微一笑。

冷風初開帳幕,帶著寒意的月光,照在白鳳的側臉之上。他看向被棄置一旁的淩虛,"...我來,隻是為了還最後一個人情。"

"最後..."張良頗為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突然上前,伸手按向白鳳身前,輕輕掠過他的發間。

隻是手臂被白鳳反手一推擋,冰涼的聲音終於帶著一點惱意,"...你作什麼?!"

"我擔憂,或許這是在夢中。"張良微微歎了口氣,"有很多次,我醒來,均是空無一人。"

"不要多話。"白鳳沉默一瞬,帳外楚軍打殺之聲愈加迫近,又被張良的話擾亂心神,不意間說出,"你以為現在安全?我是來帶你走的。"而不是聽這些,完全無用的話...久隔時年,容顏未改,而心境早已移易。

"多謝,但留在此處,未必不是好事。"張良看他神色,自己更為悠然,仿佛根本不是身處險境,甚至重新拎起溢著酒香的壇,"不如最後一個人情,便還作...陪我醉這一場。"

"....果然醉得厲害。"白鳳眉一皺,"外麵的楚軍等不得你。"

"你不必救我。"張良模糊地囈語了兩聲,瘦削清俊的麵容上,再無悵惘和憂慮,一脈溫和平靜,"倘若我今天真的遇到不測,那也是命數....看到你,我便心安了。"

"是麼?"白鳳冷冷看著他,裝的真像啊,倘若不是和他相識這麼多年,的確容易被再次騙過去,"...你從來沒有心安過。"

"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張良扶著桌沿,壇口再也倒不出半點酒液,酒壇卻突然碎裂!

白鳳抬手間以迅風之勢,輕身而前,把他一把挾住,自營帳頂端,破空而出。

孤月如霜,穿透層層雲翳,照徹塵寰。張良感受到白鳳的發絲拂動,雙目漸漸清明,他不由看向被火焚燒的營地,晃動的影子是雙方的軍士在廝殺。

"垂死掙紮而已。"白鳳清冷的麵容不帶任何情感,指間連發數支鳳羽箭,穩穩落在地上。隻是終究是晚了一些,營帳外似乎已經沒有能夠保護張良的侍從。

"無妨,你可以放手。"張良淡然道,"否則這個人情,我便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