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綠皙連忙給她擦去臉上的薄汗,抱在懷裏:“芊芊不怕,媽咪在這呢?”
芊芊的小手抱住白綠皙的後背,手裏攥緊她身上的衣服:“媽咪,我看到有個穿黑衣服的壞人拿著槍抵在我額頭……媽咪媽咪,我怕怕……”
小丫頭是做噩夢了,夢到之前被綁架的細節,白綠皙沒有細細問過她具體的過程,就怕帶出她不好的回憶,令她更加後怕。
前兩晚白綠皙都沒有和芊芊睡在一塊,不知道她半夜是否也會這樣被噩夢驚醒?想到此,白綠皙隻好更加抱緊她:“媽咪在這呢,壞人都走了,咱們不怕。”
芊芊窩在白綠皙懷裏哇哇大哭,一直到天亮都沒好轉,直到後來她哭累了抵不過睡意才倒到被窩裏睡過去。
白綠皙見女兒精神狀況不好,眼下也不能馬上帶她回加拿大。
雲楚一走進客房的時候,白綠皙朝他做個噤聲的動作,男人撇到床上的小丫頭:“芊芊怎麼了?”
白綠皙替女兒拉好被子,起身走到外麵去,等男人出來把門關上以後她才告訴他:“芊芊昨晚上做噩夢,一夜沒睡好,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
雲楚一點點頭:“景妍剛才來過電話。”
他沒有告訴她,郭景妍打電話過來的通話內容,隻是通知她一聲,加拿大那邊來過電話。
白綠皙躊躇著要怎麼跟男人說,自己暫時走不了了:“楚一……我看芊芊精神不太好,所以我想等她好點再回去,恐怕還要在這打擾你幾天……”
她的話說得如此見外,讓男人心底悶得難受。可雲楚一還是忍住心底那股難受的情緒,沒有爆發出來,他撫了撫她稍顯淩亂的發絲,柔聲道:“你願意在這住多久就住多久。”
等雲楚一去公司後,白綠皙就給郭景妍回個電話過去,她抓起話機的那一刻起,手都在發抖,真不知道郭景妍知道她和芊芊住在雲楚一家後,會有什麼反應?
想來,在雲楚一接到電話時,她已然知道,也該有了心理準備。
“喂,景妍,是我。”
“綠皙啊,你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你跟芊芊怎麼會住在……住在楚一家裏呢?”電話那頭的郭景妍,預料之中的驚訝和不解。
白綠皙沉沉舒口氣,簡單告訴她芊芊和自己被綁架,以及雲楚一去救她們的整個過程。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一救了你們以後,你們倆就一直住在頤港灣?”
“是的,我看芊芊挺喜歡他的,想想自己也真夠殘忍,畢竟他是芊芊的父親,我想我能讓芊芊享受一下短暫的父愛也不錯,畢竟這是我以後再也給不了她的。”
“哎,孽緣啊孽緣,得了,你們在那好好玩吧,多呆幾天也沒關係,家裏就交給我。”
郭景妍準備掛電話的之際,白綠皙喊著她:“等等……你哥知道我們被綁架的事嗎?”
“嗯,不過他現在人還在北歐談生意,聽說你們沒事他就放了心。”
“那就好,免得又多一個人擔心。”
白綠皙掛了電話,去客房看看芊芊,見小丫頭還睡著就逛起來這幢大房子。
她想在走之前,再看看這幢曾經擁有過很多回憶的地方,每個角落裏的每一縷空氣和陽光,都有他獨特的味道。
家庭影院裏的鋼琴還是如四年前初初看到時那樣,純白明亮,安靜地佇立原地。
白綠皙都已經記不起自己都有多久沒有彈琴和唱歌,仿佛曾經最愛的東西早已因為生活和現實,被磨平和打圓。
忍不住坐到鋼琴邊上,翻開蓋子的瞬間,眼底一亮。
黑白鍵上躺著一張五線譜,拿起來一看是當年雲楚一和她一起寫下的那首曲子,那首他們約定原本要作為結婚進行曲的譜子。
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曾經的誓言和約定,都被命運捉弄的連嘲笑他們愛情的資格都沒有。
雙手覆上那一塵不染的黑白鍵,再次談起那首曲子時,仿佛都不需要看琴譜,白綠皙自己都未察覺,這首曲子早已經刻在自己心裏,就從四年前開始。
從指縫間飄出來的曲子,模糊了自己心,過往和雲楚一相處過的點點滴滴都在眼前一一閃過。不知不覺,眼淚就落在琴音裏,曲調頓時變得悲涼。
白綠皙擦去眼角的淚水,離開家庭影院,準備去後院裏吹吹風,在走過那條長長的通道時,腳步不自覺地邁向酒窖的方位。
傭人剛剛打掃完酒窖,見白綠皙出現在門口,以為她要進去,沒等她拒絕,門已經被打開。
白綠皙從門口望見裏頭的陳設,跟她從前住在這裏時一模一樣,四年歲月匆匆過,可物件絲毫沒有老去的痕跡,還跟四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