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留下,我跟你走。”
看著柳易新麵無表情的樣子,雲暖忍不住又重申了一遍。
這回,陷入驚喜交加中的雲朝終於反應過來。
他上前輕拉了一下雲暖,“暖暖,你別說傻話。”
然後轉過身對柳易新歉意一笑,“柳先生,我妹妹她可能剛醒來,有些不清醒,您別把她的話當真。”
“哥,我很清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醒。”雲暖把擋在前麵的雲朝推開,朝著柳易新的方向上前一步,“被救的人是我,所以我才是最應該承受代價的人。”
“你說的沒錯。”柳易新挑了挑眉,“你的確是最應承受代價的人。”
聞言,雲暖心中一喜,但柳易新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柳易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但是我為什麼放著年輕力壯的不要,非要你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病秧子?”
“暖暖,你別鬧了。”
這樣的柳易新讓文書媛莫名地打了個冷顫,趕緊走過去就想把雲暖拉回房間。
雲暖抿著唇,微微一掙,又往前走了一步,緊緊盯著柳易新,反問道:“柳先生身為號稱能起死回生的天醫穀醫師,難道對我身上這個頑疾一點都不感興趣?還是說你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沒有信心?”
柳易新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久久不語。
雲暖咬著牙,頂著柳易新直視的壓力,倔強的站在門口。
氣氛僵持好一會兒,才聽到柳易新淡淡的應了一聲。
“好。”
雲暖緊繃的身體終於鬆了下來,“謝謝柳先生。”
她微微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們現在就走吧。”
“暖暖!”文淑媛伸手攔住了想邁步走向柳易新的雲暖。
雲暖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幾位家人,心中滿是不舍,於是轉頭求了柳易新。
“柳先生,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柳易新淡漠地別過臉,站在原地沒動。
雲暖無奈,隻得對雲朝他們幾個說道:“進房吧,我還有事跟你們說。”
雲暖前腳剛邁進房間,身後的柳易新就突然提醒她道:“你,還隻有十年時間。”
雲暖腳下一頓,沒有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哢噠”一聲,門被合上了。
房間裏眾人神色各異,但都非常擔心雲暖。
文淑媛把人扶到病床邊,擔心的看著雲暖。
雲暖坐在病床上,朝文淑媛寬慰一笑,“我沒事。”
雲朝走了過來,“暖暖,你聽哥的話,乖乖待在家裏。我跟柳先生出去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輕輕地摸了摸雲暖漸漸紅潤的臉,心裏既高興又心酸。
以後,他可能看不到健健康康的妹妹了。
雲暖側著臉,伸手握住雲朝放在自己臉上的手,貪戀地感受著這久違的溫度。
但很快,她就鬆開手,偏過臉。
“哥哥,你不要再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一樣哄我了。”
“十年,且長且短,但是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雲暖苦澀地笑了笑,“前二十年,一都是哥哥你直為我付出。
“第一個十年,你逼著自己成長,就是為了照顧年少體弱的我。第二個十年,你逼著自己成熟,就是為了保護我不被任何人欺負。難道第三個十年,你還要替我承受代價去離家流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