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吩咐內侍不要打擾,沒有任何人敢跟過來。
二人同乘一馬,靜靜策馬走在叢林中。
身側草叢傳來窸窣之響,晉望止住馬蹄,右手無聲搭上彎弓。
屏息等待片刻,一隻灰色野兔從草叢間跳出來。
他們所在的這片樹林是皇家獵場的一部分,林中定期放入獵物,都是兔羊鹿狸等沒什麼殺傷力的小動物,給京都的王公貴族們過過手癮。
當然,也有放養豺狼虎豹的另一處獵場,但晉望今日隻是帶葉舒散心,壓根沒往那邊走。
“獵物來了,試試。”晉望指引葉舒握住彎弓,又抽出支羽箭塞進他手裏,“放心,孤次次圍獵頭籌,矢無虛發。有孤親自教你,保準學得會。”
晉望將手覆在葉舒的手背上,搭弓拉弦:“手臂抬平,肩部下沉,像這樣……”
晉望教得細致,聲音又低又沉。二人因這個姿勢緊密貼合,葉舒甚至清晰地感覺到晉望說話時溫熱的吐息。
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從浴池那天過後,他與晉望之間似乎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最顯而易見的就是……他受不了這人靠他這麼近。
葉舒耳根發燙,不動聲色往旁側挪了挪。
“別亂動,看你都瞄哪兒去了。”晉望在他耳畔低斥一聲,將人拽回來。
葉舒一下撞入晉望懷中,瞬間僵住了。
他身後碰到的……是什麼?
晉望的身體似乎也僵了一下,葉舒竭力抬起上半身,不自在地扭了下腰,卻被晉望更加用力扣住。
“……讓你別亂動。”晉望聲音帶了幾分啞意。
葉舒緊張得聲音顫唞:“那你別……別這麼……”
他說不出來。
就蹭幾下都這麼……精神,這狗皇帝嗑藥了嗎?
二人再也顧不上前麵那隻灰兔,灰兔腦袋左右探了探,重新鑽進樹叢不見蹤影。
晉望放下弓,淡聲道:“魅主。”
“……啊?”
晉望說得更直白:“你又勾引孤。”
“……啊???”葉舒被他不要臉震驚了,試圖和他講道理,“陛下,明明是您先……好好我魅主,你能不能別頂我了!”
“不能。”晉望收起羽箭,聲音波瀾不驚,“誰叫你魅主。”
葉舒扯著他又哭又鬧的第二天,晉望早晨醒來就後悔了。
他居然因這人掉了幾滴眼淚,就把弑君的大罪改成了杖責二十?
還特麼一個月打一下?
晉望難以置信,恨不得回到前一天晚上,將那個色令智昏的自己砍了。
然君無戲言,說好不殺他,就不能出爾反爾。
總歸這人現在也翻不出花來。
除了……天天公然魅主。
小妖精。
林中的氣氛逐漸變得古怪,身後那無法忽視的感覺越發明晰。葉舒耳根通紅,忽然,一道酥|麻癢意過電一般從脊髓直衝腦後。
晉望的吻落在他耳後的小痣上。
“!”葉舒從不知道自己耳後竟這麼敏[gǎn],他沒繃住,溢出一聲低喘。
他看不見後方的情形,晉望卻看得清楚。
那枚小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鮮紅,色澤嬌豔欲滴,誘人采擷。
“你這裏怎麼……”晉望抬手摸上去。
不是服過藥了,怎麼還會……
葉舒四肢有些發軟,某種控製不住的衝動逐漸占據上風,他扭頭無助地看向晉望。
青梅酸甜的果香在林間蔓開。
“你真是……”半晌,晉望笑著歎息一聲,將人按進懷中,“別怕,孤在這裏。”
他正要低頭親吻葉舒,就在此時,林間傳來異響。
葉舒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卻見晉望飛快拉弓搭箭,朝隱蔽的樹梢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