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都坐在前院的席上,人多眼雜的,袁嬸子恐蘇葵不習慣,便細心的讓人在東廂單獨布置了一桌酒席。
蘇葵心中有事,便沒有多留。
用罷了喜宴,跟袁嬸子說了幾句吉利話,三滿去車行找了輛馬車,她一人先動身回了城去。
鬆爹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麵露思索。
蘇葵回到蘇府的時候,剛過申時。
堆心是沒料到她會這麼早回來,起先蘇葵沒讓她跟去,她還以為蘇葵是想一個人去靜一靜心,要在桃雲山裏住上幾天。
蘇葵一踏進了棲芳院,頭一句話便是:“去耳房準備準備,我要沐浴更衣。”
堆心疑惑地問道:“小姐剛回來,還要去哪裏嗎?”
“進宮麵聖。”
正文 324:怎知我給不了
蘇葵入宮之時,天色已經暗下。
她剛帶著堆心抬步進了宮門,便見前頭有一個麵熟的小太監在候著,像是在等人。
見她過來,那小太監即刻便臉上堆笑迎了上來,走近了朝著蘇葵一禮。
蘇葵認出了他來,是慕冬身邊其中一個掌墨的。
那小黃門恭恭敬敬地道:“陛下知曉蘇小姐今個兒要過來,特要奴才在此恭候。”
蘇葵略略一訝,隨即便在心底冷笑了一記——他這是算準了自己是逃不開的,一定會來找他?
“前麵帶路。”
蘇葵將手背在後頭,淡淡地吩咐道。
那小黃門略微覺察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但還是恭聲應了下來,行在了前頭帶路。
堆心偷偷看了蘇葵一眼,也是覺得蘇葵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同,但又實在無法準確的說出來究竟是哪裏不對。
慕冬今日提前便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情,留了鶴延壽在禦書房,徑直去了藕香榭。
至於他為什麼又要去藕香榭這個...曾一度讓他沒臉的地方,大許是因為這麼一句名言——從哪裏跌倒,便從哪裏爬起來。
白日裏的藕香榭和夜色中的藕香榭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氛圍。
此際暮色已重,周遭隻有星星點點的宮燈相伴,敞廳之中被琉璃方燈照亮,恍若月色輕臨,夜色之中,藕香榭全然沒了白日裏的繁重,而是一種在這宮中。最難得的寂靜。
蘇葵在遊廊一頭頓足。
眼神略有些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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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堆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這一路上,她雖然還是沒能琢磨出來蘇葵忽然進宮見慕冬是所謂何事,但還是隱約感受到了什麼。
“嗯?”
小黃門退至廊外。
堆心這才放輕了聲音說道:“小姐...陛下。陛下其實,真的對您很好,雖然奴婢說不上是哪一種好,但確實是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的好——”
蘇葵聞言有些意外。
這丫頭,何時變得這麼敏[gǎn]了?
“你就先在這裏等著罷。”
“是。”堆心垂首應下,待蘇葵提了步,她才抬頭望去,看著蘇葵一步步的走到遊廊的盡頭。
在燈火的照耀下,隻這個一個背影,竟也使堆心覺得有一種難言的美。
蘇葵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長吐了一口氣方才提步而入。
不同於上次的情形。這回蘇葵一抬頭。便見慕冬正對著她而立,靜立在窗前,身材被襯得越發欣長。
五官精如天成。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仍舊一如既往的無波無思,讓人無法捉摸。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穿朝服的緣故,亦或是其它不明的原因,蘇葵竟無意識去對他行禮。
她無聲的走近。
在離他五六步的距離停住,不遠不近。
“想好了?”
他這才開口,卻是直入了正題。
蘇葵似已習慣了他這種毫無鋪墊的開場白,竟也不再覺得突兀。
她沒有回答,隻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答應你便是。”
嗯?
不問她是什麼條件,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蘇葵自打從進來就一直僵硬著的一張臉,此際終於還是有了鬆動。
“你。你都不問我是什麼條件嗎?”意識大於理智,不待多思考,她便脫口而出。
慕冬聞言看向她,反問道:“你能提出什麼條件來——”
什麼叫她能提出什麼條件來!!
她,她就這麼...沒有威脅力嗎?還是... ...
慕冬見她臉色,顯是不高興,自我檢討了一番,覺得自己這句話大致是打擊到了她的自尊心,於是,複又補上了一句:“什麼條件?”
“... ...”
蘇葵呆了一會兒。
這是在拿她當做孩子來哄嗎?
“我的條件是——在我爹是事情有著落前,我不能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