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園的溫室裏載滿各種各樣的花朵,還有可愛的小樹莓。
氣溫正好,玫瑰開得十分妖嬈。
我正仰著頭看著園裏最高的杉樹,枝幹直衝雲霄,職業擴散,綠意無邊。
我忽然發現一處樹叢裏有一個小小的鳥巢。
我心頭一暖,想把它拍下來。
可是單反在肖雪蕪手上。
我一個轉身,及腰的長卷發和碎花長裙一同飛揚,在空中劃出一圈優美的弧度。
“阿斯塔,你看,那有個……”
我的目光落在肖雪蕪身旁高高的黑色身影上。
葉子掉了。
祁犧還是那麼狂妄,那麼不可一世。
除卻她看向我時呆滯的眼神。
那眼神很傻。
我慢慢走過去,停在肖雪蕪身旁,踮起腳輕輕吻她嘴角。
“雪蕪,給我單反,我想拍書上的鳥巢。”我抬手指向高大的巨杉。
肖雪蕪眼裏的驚異轉瞬即逝,隨機取下相機遞給我,摟住我腰,對我寵溺地笑,“給你。”
我抿唇低下頭,抱著相機走到祁犧跟前,淺淺一笑,“好久不見,祁小姐。”
“仙予——”祁犧伸出手發瘋似的想要抓住我。
我忙朝前跳了兩步,“對不起,我現在要照相呢,請你快回吧。”
“仙予,你聽我說,我知道那些不是你做的,你跟我回去。”她想跑上前捉我,卻被肖雪蕪攔下了。
肖雪蕪叫了聲來人,一旁走出幾個身形高大的保鏢,一把製住祁犧。
我舉起相機對準鳥巢,“雪蕪,你會讓祁小姐回家的,對嗎?”
肖雪蕪勾起嘴角,“當然。小予你專心拍照。”
我笑,“我可是記下你的承諾了哦。”
“嗯。”
我哢嚓一下按下快門鍵。
祁犧,你快走,離開芬蘭,回中國去。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隻可惜,我還是低估了肖雪蕪。
一天半夜我被噩夢嚇醒了,肖雪蕪不在床上。
她去哪兒了?
我在偌大的房子裏四處找她,最後發現存酒的地下室隱隱亮著微光
我額角的血管開始跳動,嘴裏彌漫起血腥味,一陣劇痛襲上心頭。
順著微弱的光,我一點點走下地下室,在移開的酒架後找到了光的源頭。
牆麵上的小門敞開著,裏麵傳來酸臭的血腥味。
肖雪蕪穿著睡前那身真絲睡裙,套了件浴衣背對我站著。
她的對麵似乎還有什麼人。
響起一陣鐵器撞擊的窸窣聲,我聽出來了,那是鐵鏈和手銬的撞擊聲。
“阿斯塔。”我輕輕叫了一聲。
密室裏鐵器哐啷作響,那人在掙紮。
“小予?”肖雪蕪身形一僵,立馬攬住我肩帶著我往外走,“你怎麼來了,快回床上躺好,著涼了怎麼辦。”
哐啷,哐啷,鐵器撞得更響。
“那是誰?”我問。
她急著趕我出去,“無關緊要的人,你不認得。”
我嘴上一笑,“哦。”
下一秒,我一彎腰從她肩膀下鑽出去跑進密室裏。
借著昏暗的光,看見被綁在牆上的人,我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曾經擁有那樣好聞的味道的人,怎麼現在隻剩下滿身的腐臭和血腥?
我顧不得她身上的血汙和刺鼻腥臭,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小予。”肖雪蕪在身後叫我,“回去。”
我搖搖頭,“我愛她。”
肖雪蕪長長歎了口氣。
她說,“小予,或許你忘了。你對我總是好的。”
我嘲諷地笑,用衣袖輕輕拭去祁犧臉上的汙漬,她的漆黑的眼睛依舊是有神的,直直看著我,要把我的魂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