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光潔的額頭皺成了川字形,絕命?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很少。
再次看了一眼淩新,憐月回答:“啟稟殿下,在二樓。”
“我去看看他。”
南胤抬頭看了一眼,走上木製的樓梯。
木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像年久失修,也像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實際上,就算再上來幾個人,它依舊結實。
就像南墨城一樣,他不知道,父皇哪裏給了外公容易拿捏的錯覺,走上這條不歸路。
若非如此,絕命也不會躺在這裏!
憐月和淩新在下麵仰頭望著,南胤站在閣樓的木門前,許久未動。
暗衛從不現身於人前,知道他們身份的人,都得死。
宮裏唯一破除這個例外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的貼身公公,也就是常安。
常安也隻是知道一些,十八暗衛,他也認不全。
南胤對絕命的印象,隻停留在林南,金吾衛統領這個身份。
平日宮裏都有禦林軍,金吾衛就不常出動,他也很少遇見絕命。
就算偶爾遇見了,他是太子,絕命也是低著頭的。
甚至,南胤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而就是這麼一個陌生到連相貌都記不起的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南胤就這麼僵立著,雙手沒有勇氣去推開麵前的這扇門。
他不知道跟絕命說什麼。
他對絕命,沒有感情。
他隻是想看看,看看他唯一還在世的親人。
若是絕命撐不下去,他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淩新看著心裏很酸,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他也理解南胤的糾結。
撿起一顆石子,指尖輕彈,二樓的木門被淩新彈開。
南胤愣了愣,簡陋的臥室裏,絕命躺在床榻上。
蒼白的臉色,近乎察覺不到的呼吸,厚重的錦被。
若不是胸前還有微弱的起伏,南胤都要懷疑,躺在這兒的,是個死人。
南胤走了進去,一步一步,像踩自己心髒上一樣難受。
淩新鬆了口氣,把憐月拉到一邊,將自己曾經聽到的一部分,告訴了憐月。
關於南胤的重生,他閉口不談。
皇上有令,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就算他祖宗從墳裏爬出來問,也不可以透漏一個字。
憐月聽完什麼都沒說,隻是佩服白彥秋的本事,不愧為皇後,連絕命的身份都調查得那麼清楚。
“我去準備一些稀粥。”憐月轉身往廚房去。
“憐月。”淩新拉住了她,“別太辛苦了。”
絕命昏迷的這些日子,她沒日沒夜的照顧著絕命。
明知他不會醒來,她還是每餐都為他準備好稀粥,生怕他醒過來太餓。
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淩新知道,憐月喜歡絕命。
可她又知不知道,他喜歡她呢。
“嗯,我知道了。”憐月不太自然的掙脫淩新的手,急匆匆的跑開,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淩新唇角揚起一抹苦笑,他喜歡的那麼明顯,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他隻希望,憐月和絕命能在一起,那樣,他的遺憾也會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