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藥?”冷月又問。
“合歡散。”玄鷹直言不諱。
冷月的神情變了,“合歡散乃暗衛部流傳下來的禁藥,中毒者武功盡失,欲火焚身,兩個時辰內若無法排遣,將經脈盡斷而亡!”
好毒的藥呀!初陽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先是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幫男人逃過一劫,而後,又覺得不對勁……
武功盡失?似乎……
冷月俊秀的麵龐緊繃,“就在昨天,府內還出現了另一種春藥,是在侍衛馮六的房中找到的。合歡散雖毒性猛烈,卻因其主要成分是合歡草,故而遇水顯渾濁,稍有腥氣。
此藥卻不然,其入水無色無味,很難被人察覺,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藥做的極其巧妙,其藥效緩和,中藥之人脈象與普通春藥相同,卻依舊能保持意識清醒,武氣通達,而且一段時間後,藥效自解,對人沒有任何傷害,與其說是用以下毒,更像是在混淆視聽。”
“或許馮六另有他用呢?”初陽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
“屬下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故而沒有倉促稟報給郡主。”冷月頓了頓,壓低聲音,“屬下之所以會去搜查馮六的房間,是因為屬下懷疑他是東魔門安插在府中的內線,屬下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他一年前曾將郡主駕臨北崮山詳細地時間、路線傳遞到南昭。”
聰明如初陽,其實已經不需要再問下去,然而,她兀自妄圖掙紮,“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經屬下查實,他……”冷月偷偷打量著她的神情,狠了狠心,說道,“馮六很可能就是天奇的人!”
將計就計?
“難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初陽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來人,請昭王殿下到府一敘!”
楚魔侖是直接禦輕功飛奔到郡主府的,此時日頭剛剛偏西,距他清晨離開女子還不到六個時辰,但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一天沒有見到她,他的心裏就像有一百隻貓爪子在撓一樣,坐立不安,折磨得他幾乎快要瘋掉。
但等到即將要與她見麵,卻又是近鄉情更怯。
就在楚魔侖駐足湖邊,躊躇不決的時候,涼亭中的娉婷少女已轉過頭來看他,少女的唇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讓他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初陽的麵前放著一盤玉石雕刻的圍棋,她撚起一顆潔白無瑕的棋子,在纖纖如筍的細指間摩挲,“昭王殿下到了,快請坐,不知殿下可有興趣,與初陽對弈一局?”
楚魔侖愣了愣,“屬下並不會下棋。”
聽到他的回答,初陽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是本宮考慮不周了,本宮原以為殿下既然如此運籌帷幄,神機妙算,想必棋藝也十分高超。”她輕笑道,“不曾想,殿下工於心計,卻不屑於此死物~”
指尖輕彈,白子歸位。
一本厚厚的情報記錄冊遞到楚魔侖手邊,他已然察覺事情敗露,僵硬地接過。
“說起來,讓殿下見笑了。本宮竟一度認為殿下在南昭爭權之戰中處於下風……”
初陽似在自嘲,楚魔侖卻心髒狂跳,一口氣都不敢喘。
“而實際上,占據有利地位,對異己實施打壓的,是殿下您吧!南昭的局勢,恐怕早就是一麵倒了吧?”
初陽感到一片苦楚,至始至終,就隻有她被蒙在鼓裏,像個傻子一樣,為他提心吊膽,不自量力地去保護他,自以為是地幫助他。
“利用楚笙簫在王府安插了眼線,將本宮前往北崮山的詳細行程透露給他,引他上鉤,借朝廷之手將其剿滅,昭王殿下,您可真的是布得一手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