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亂流而西，維舟嶽麓山下；江風吹浪，舵樓竟夕有聲，與船窗人語，互相響答。
——題記
第117章 醜態百出
“你們之間所說的，我也略有耳聞，恐怕這麼想的，不止一個人吧！”蕭逸緩緩眯了一下眼，略帶著幾分玩味說道。
此言一出，碼頭眾人皆是一片嘩然；誠然，蕭逸所說的，也正是很多人此時心中的疑慮。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便在碼頭之上散發開來，就如同蜜蜂撲動翅膀的嗡嗡聲一般。
每一個個體的聲音雖然不是特別起眼，但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每一個人的小聲議論，在整個北洋海軍內部的騷動，則不亞於一場巨大的地震。
鄧世昌聞言回頭，卻是深深的被眼前眾人嘩然大變的情況嚇了一跳，眉頭更是不由分說的緊緊皺起，手心裏逐漸浸滿了汗水。
“現在怎麼辦？”黃建勳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稍稍舒緩了一下，對著旁邊的幾人說道。
“真不知道蕭兄弟今天就要唱的是哪一出戲，他最起碼之前也應該給我們幾個說一聲啊，現在我可是心裏連一點的底子都沒有……”林泰曾登時噘著嘴說道。
“再這樣下去，被那些心懷不軌的倭人看了笑話不說，就算是我們北洋海軍內部，恐怕也會因為指揮員的威懾削弱，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一旁的“超勇”艦代管帶林履中亦是滿麵愁容，無奈的搓了搓手。
他抬起頭，眼角的餘光一一掃過身後一片騷動的北洋海軍官兵，以及遠處日本海軍軍官，也就是他們的死對頭坪井航三表現出的幸災樂禍的神情，臉上頓時覺得火辣辣的，像被人打耳光一般的難受。
劉步蟾轉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恐怕時間拖得越長，對於我北洋海軍越不利啊！”
“你們看……我們要不要……”
方伯謙剛剛發話，卻是欲言又止，他一邊陰沉著臉色，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老方啊，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出來吧，這裏都是自家兄弟，沒有必要客氣。”林泰曾頗顯無語的說道。
“還是……你心裏有什麼顧及，不好意思說出來？”
“哪有？？？”方伯謙聞言，卻是斷然搖了搖頭，一臉的理直氣壯，一會兒，又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臉色十分不自然的說道：
“我……隻是想說，蕭兄弟應該是有什麼……有什麼問題，你們看，我們，我們要不要暫時將岸上的官兵解散，剛好現在也快到午飯時間了……”
……方伯謙此言一出，其餘的幾個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得頗為無語。
顯然，這樣做雖然可以暫時舒緩碼頭上蕭逸和北洋海軍眾位官兵的緊張情緒，但是從長遠來看，這又無疑會大大的削弱海軍總指揮蕭逸、以及眾位北洋海軍軍官，包括林泰曾、劉步蟾、黃建勳、方伯謙等人的威信。
“這樣啊！”現場除了蕭逸軍銜最高的劉步蟾，微微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其實老方說的，至少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倒也不失為一種良策。”
“可是難免會留下不少的弊端，而且都是非常大的後遺症，卻也算是一步臭棋，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走！”林泰曾緊接著意味深長的說道。
“畢竟，丟人事小，動搖軍心事大啊！”
二人回頭，對視了幾秒鍾，不由得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
方伯謙臉色可謂是十分的難堪，“那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林履中亦是暗暗的捏了一把汗水，臉上沒有絲毫的輕鬆，“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努力維持好秩序，然後，就隻能看蕭兄弟的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揚起頭，目光緊緊的鎖定了北洋海軍“超勇”號巡洋艦艦橋上的蕭逸，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長歎。
“唉……”
“可是……”方伯謙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他還沒有開口，就在一開始的猶豫之中被旁邊的林泰曾給打斷：
“沒什麼可是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相信蕭兄弟；至於老方你說的那個辦法，可謂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下下之策，所以暫時還是不要用的好。”
“是啊，我想蕭兄弟現在應該是最為為難的一個了，若是我們都不相信他，恐怕就沒有人會相信他了——”黃建勳滿麵愁容的說道。
“恩恩！”在場眾人，聞言，皆是麵帶堅毅的點了點頭。
誠然，多年來，一起求學，一起共同進退的遭遇，早已把這些年輕的海軍軍官的心，深深的綁定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