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說出來,立正站好說了句:“我錯了。”
“關我屁事。”狄初說,接著給遠處的溫如水招手,讓她過來一起打車回家,“無證駕駛的又不是我。”
“都說了有學生證。”祁淩不甘心地嚎了一聲。
狄初笑得近乎像尊菩薩了,祁淩看著脊背一麻,把後麵那句:爺帶你兜風,給咽了回去。
一天沒談成,祁淩就一天不善罷甘休。
祁遲發現前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看著快修仙成功的他哥,忽然有了一絲人間煙火的感覺。
狄初估計是真不想談,祁淩也溫水煮青蛙,慢慢熬。免得把人逼出反效果。
狄初出門買菜,祁淩剛好出現在樓下:“順路,一起買唄。”
狄初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心想,你一個北市場,我一個西市場,順你媽逼。
祁淩也不說話,就慢悠悠地跟在狄初背後。眼睛從頭發尖掃視到腳跟,想把這人收入眼底。
狄初買完菜回家,祁淩表示:“能不能在你家做飯?”
“你還有完沒完了,”狄初說,“你家沒鍋?”
“有啊。”祁淩剛說完,發覺不對,立馬給祁遲打電話,指揮對方把自己家鍋扔了。
祁淩掛了電話抬起頭:“現在沒了。”
狄初:“……”
狄初這幾天被祁淩纏得有些煩,但不是煩躁的煩。他自己也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並不是對祁淩的行為感到討厭。
他隻是,有點逃避。
分手是自己提的,就算要複合,也合該自己說。
可狄初還沒做好心理建設,怎麼去跟祁淩提這個事兒。雖說祁淩要談談,但狄初還沒想好怎麼談。
很多問題橫亙在兩人之間,比如未來,比如大學,比如家人。
同時也要承認錯誤,曾經說好不會離開對方,最後還是自己先把祁淩一腳踹開。
這麼多不仁不義的事,狄初抹不開這個臉。祁淩回來,狄初也無法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要談,什麼時候談,怎麼談。
狄初沒想好,甚至有些緊張。性與愛之間的區別是,性緩解緊張。而愛則引起緊張。*
眼看離填誌願的最後時限越來越近。
祁淩比當事人還著急。
祁遲出了個餿主意:“既然山不來,你便去就山!”
祁淩腦子有點轉不過彎:“說話別那麼文化人,通俗點。”
祁遲覺得他哥沒救了:“我說你好歹愛著個學神,能不能有點文化?”
祁淩涼涼地撩起眼皮:“以後別在你初哥麵前提學神的事。”
祁遲愣了一秒,連說對不起。
“傻逼麼,你又沒對不起誰。”祁淩坐在沙發上歪著頭,手邊的煙灰缸戳滿了煙屁股,“說說看,你那什麼山來山不來的。”
祁遲三秒冷漠臉,決定不跟渣渣計較。
“爸爺不是不願跟你談麼,”祁遲神秘兮兮地坐在他哥身邊,把煙灰缸移到茶幾上,“那你就想辦法讓他來咯!”
“什麼辦法,腿在他身上。”祁淩說。
“哎我操。”祁遲罵了句。
“你操個試試,”祁淩冷笑道。
祁遲捂了捂臉:“之前你飆車的瘋狂都去哪兒了?”
祁淩叼著煙,滿臉“我是個講不通的二百五”信息。
“縣城裏飆得起來麼,路麵窄得跟鴨腸似的,擁擠程度不亞於豬出圈。”
祁遲想,初哥是怎麼看上他哥的,說話永遠那麼俗。
祁遲拍了他哥一巴掌:“買醉行不?”
祁淩被這一巴掌拍得有些蒙,接著後知後覺點點頭:“可以啊小子,沒少看小說啊!”
“小……小說?”
“那什麼《霸道總裁的小嬌妻》、《哥哥輕一點》、《前男友太愛♂我》,裏麵不都有這些醉酒梗嗎?”
“你他媽一天看些什麼玩意兒?!”
“醉酒梗”敲定,祁淩決定立馬實施。他勢必把狄初坑蒙拐騙偷回來,今晚要在家好好談一談(♂)。
祁遲作為協同犯罪者,作為兩個億大項目的促成人,作為他哥的貼心軍大衣。
忽悠狄初的事兒便落在了祁遲頭上。祁淩負責裝瘋賣傻(誤),喝酒買醉。
這事沒通知第二個人,連王立等人都不知曉。事後祁淩有那麼一丟丟遺憾,如果當時能不顧及顏麵,召集一大票群演來幫他“追妻”,效果可能更好一點,至少不會那麼快被拆穿。
狄初接到祁遲電話時,正和溫如水在家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