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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打了個政治啞謎(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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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薇提著包下樓。唐小舟見狀,立即上去接過,來到一樓,將包放在沙發上,打開小心地檢查。

趙薇說,唐哥,我給趙書記帶了五天的衣服。這裏有幾隻塑料袋,趙書記換下來的髒衣服,你就放在塑料袋裏,上衣、內褲和襪子分開放,不要合在一起。

唐小舟看了趙薇一眼,沒想到,這樣一個漂亮女孩,竟然這麼細心。

他的印象中,越是漂亮的女孩,越不會生活。漂亮女人時時刻刻被男人們寵著,什麼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自理能力特別差,生活往往一團糟。女人漂亮了,隻適合當畫一樣欣賞,並不適合共同生活的。沒想到麵前這個女孩,內外兼修,將來不知便宜了哪個臭男人。

趙德良穿著一件灰色夾克,從樓上下來。走到樓梯中間時問,車子什麼時候來?

唐小舟說,我已經給馮彪打過電話,他說已經離開省委,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汽車聲。省委的考斯特停在了別墅門口。

趙薇要去幫唐小舟提行李,唐小舟說,行李我來拿,你拿這個就行了。他將兩隻公文包和一隻小包遞給趙薇,自己背起了兩隻旅行包,跟在趙德良後麵往外走。

馮彪是第一個下車的,跟著下來的,還有副秘書長陸海麟,紀委副書記兼監察廳長梅尚玲等幾個人,卻沒有看到秘書長餘丹鴻。唐小舟暗自驚了一下,怎麼是這些人?餘丹鴻開出的名單沒有這些人呀,什麼時候變的?為什麼會變?

幾個人分別和趙德良打招呼。趙德良問,都到齊了嗎?

陸海麟說,都到齊了。

趙德良說,那我們就早點走吧。

此時,馮彪早已經從唐小舟那裏接過兩隻包,放到了汽車最後一排一個空出的座位上。唐小舟則接過趙薇手裏的公文包,最後一個上了車。

汽車裏早已經坐滿了人,隻有副手席以及中間兩排座位以及最後一排是空著的。

趙德良上車後,直接坐到了空出兩排座位的第一排。唐小舟是第一次坐考斯特,不了解這種車的座次安排,以前也忘了問肖斯言。不過,他看了看車上的情形,也就立即明白過來。這車內的座位經過改裝,原本第一排留下的空隙最大,可第一排的危險性也最強,後麵比較顛簸,肯定都不適合首長坐。中間沒有這兩種劣勢,但座位與座位間的距離不夠寬敞。這個弱點自然不是問題,稍稍改裝,便留下了足夠空間。看來,這一排,是專門給首長準備的,秘書自然不能和首長平起平座,那會擠著首長。後一排,應該是留給他的。

他將兩隻公文包以及那隻小包放在旁邊空出的位子上,又向後看了看,隻有趙德良和他這兩排兩個人的座位隻坐了一個人,其餘的全都坐著兩個人。大部分人,他不認識。按照餘丹鴻最初的安排,有幾個人,他是應該認識的,比如秘書長餘丹鴻,政研室主任池仁綱和辦公廳秘書處副處長易芒。可這三個人都不在車上。現在坐在車上的,都是些什麼人?這一切,為什麼會改變?是什麼時候變的?

很快,他發現車行方向也不對,如果去德山,應該從雍州的西北邊出城,駛上雍德高速。從西北出城,就一定要過雍江,走雍江大橋。可現在卻是一直在向南行駛,穿過雍州市的繁華街道,逆雍江而行。

看來,此行的目的地也改了,並不是西北部,而是南部或者東南部的某地。發現這一點後,唐小舟突然感到恐懼,預感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

當初,趙德良說要下去走一走,叫他和餘丹鴻秘書長一起商量個方案。那個方案,雖然全部是餘丹鴻定下來的,畢竟,也算是他們兩人商量,然後由他彙報給趙德良的。為了這個方案,他還向趙德良提供了一個詳細的計劃書,包括人員車輛目的地以及時間等,計劃書上列得清清楚楚。

方案做好後,他很詳細地向趙德良彙報過。趙德良手裏拿著一份方案打印稿,一邊看著,一邊聽他彙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以為,這種事,通常都是由辦公廳安排的,既然餘丹鴻這樣安排了,趙德良也就認同了。

現在,人員變了,路線也變了,而他卻一無所知。

為什麼要變?即使智商不怎麼樣的人也能想明白,肯定是趙德良對此前的安排不滿意。不滿意很正常,畢竟別人不清楚他心裏所想,他也沒有完全表達。但他並沒有在任何場合表現這種不滿意,而是在最後時刻,突然將一切都改變了,這就不正常了。這件事所透露出來的,並不僅僅是對相關安排的不滿意,而是對做出這些安排的人不滿意了。這也恰恰是唐小舟感到恐懼的原因。

一路上,唐小舟的腦子裏轉動著的就是兩個詞,一個是伴君如伴虎,一個是天威難測。

唐小舟一路上心緒不寧,卻還得強打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一般人看來,乘車就是乘車,很單純的一件事,能有什麼工作?可是,他的身份和別人不同,別人隻是陪同省委書記下去視察工作,他們的工作崗位在下車以後的某一處。唐小舟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他的工作崗位在省委書記身邊。

趙德良有一種特別的能力,抓緊一切時間休息。別說是這種有幾個小時車程的旅途,就算是隻有十幾分鍾車程,他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進入睡眠,哪怕是睡上五分鍾,待他重新投入工作時,便會精神抖擻。唐小舟卻隻能是打疲勞戰。比如現在,趙德良在開車不久,就睡著了,唐小舟卻不得不睜大眼睛,隨時注意路上的各種情況,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他必須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汽車非常平穩,什麼意外都沒有地接近了雍聞高速公路出口,第一站竟然是到聞州。

唐小舟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這件事,是不是上次鄭硯華到雍州時定下來的?或者說,趙德良要到哪個市,本身就有極其特殊的政治意義?

唐小舟暗想,如果這一猜測還有幾分道理的話,趙德良實際上在玩權力平衡棒,正在江南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組成一股足夠和陳運達平衡的勢力。從某種意義上說,權力控製,隻有兩種手段,一是以雷霆手段動外科手術,將某些人的權力剝奪;一是在權力結構體,利用提拔、調動、正常退休等手段進行調整,完成新的權力分配,改變原有的權力結構,達到新的權力平衡。相對而言,後者更加的溫和,適宜於社會的穩定,也更挑戰控製者的政治智慧。前一種,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戰爭,可以說後患無窮。

關於權力的運用,人們往往將其通俗化庸俗化甚至神秘化。通俗化的體現,將權力說成是鬥爭,曾經一度風行的階級鬥爭理論,便是登峰造極的產物。庸俗化的體現,將權力說成是權術,諸如所謂的官場厚黑學之類,便是這種觀念的直觀表達。神秘化就極其不神秘了,這種表達的直接方式,是所謂的清官和貪官理論。簡單地將官員分成清官或者貪官,實際上掩蓋了官場本質。

官場本質是什麼?說起來非常簡單,那就是權力平衡。

趙德良獨自來到江南省,這裏的權力蛋糕早已經分得精光,他單槍匹馬,孤身一人,怎樣才能達成一種新的權力平衡?這才是他最大的難題,自然也是最大的考驗。不僅僅是他,現在官員升遷,不再像改革開放初期那樣帶一大群了,一劍走天下,難的,就在這個權力控製。

散布在別人手裏的權力,如同散布在沙漠中的沙子。趙德良將怎樣將它們拿捏成一股力量?唐小舟覺得,這真是一個大難題。

出高速公路的時候,趙德良準時醒來。

出口處停著五輛車,四輛黑色奧迪,一輛警務開道車。聞州市四套班子成員,在市委書記鄭硯華市長姚營建率領下,站在出口迎接。

這些成員,有些唐小舟以前就認識,比如鄭硯華和姚營建。有些見過但沒有太多的交往。比如市委副書記朱若丹,常務副市長嚴珂。至於人大主任政協主席,唐小舟完全不認識。接任趙德良的秘書時,他臨時抱佛腳趕功課,抱著幾大本通訊錄,將省委、省政府以及各市主要領導的名字死記硬背過一番。可畢竟人數太多,能夠記住的,還是一些主要領導,那些二線領導,印象自然就不深了。十幾個人頂著烈日站在路邊,似乎是在蹺首以待,唐小舟能夠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

這個高規格的歡迎儀式,讓唐小舟暗吃了一驚。這不是頂風作案嗎?下來之前,趙德良親*待唐小舟,要餘丹鴻下通知,不準搞高速公路口的迎接,是他們沒有收到通知,還是餘丹鴻根本就沒有通知?

事後唐小舟才意識到,這樣的通知,餘丹鴻絕對不會克扣。而下麵的地方領導,收到這樣的通知,卻如收到燙手山竽,往往不知所措。幾乎所有的領導下去,都會提前打招呼,說不準迎接。下麵如果真的不迎接,他們又會覺得自己沒被尊重,暗中給你記一筆。許多地方領導因此覺得,與其讓領導留下不好印象,還不如現場挨一次批評。

趙德良偏過頭,對唐小舟說,你去叫硯華同誌上來。

聽了這話,唐小舟立即站起來,到了門口。這一瞬間,一路上的苦惱頓時消失無蹤。他知道,省委書記的第一秘是餘丹鴻,如果餘丹鴻在車上,下去與市委書記接觸的事,就應該由餘丹鴻來完成,餘丹鴻不在,自然應該由陸海麟具體安排。現在,趙德良卻叫他下去,這是否說明,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扔過來一顆糖果?既然要扔一顆糖果,那就說明,他還是要用自己的。

汽車緩緩停下來。唐小舟下車,迎著鄭硯華等人走過去。

鄭硯華領頭快步走過來,準備和唐小舟握手。

唐小舟想,書記坐在車上呢,自己和市委書記握手,市長握不握?市長握了,副書記副市長握不握?這麼一路握下去,給人的感覺,自己不成首長了?這個手如果真的握了,說不準人還沒有回雍州,叫他回報社的通知就下來了。當了這麼多年記者,也認識不少官場人士,這個分寸他還是知道的。他並沒有伸出手,而是在隔著還有幾步的時候,便說,趙書記說他不下車了,直接走。

幾位領導同時站住,準備轉身上車的時候,唐小舟又說,硯華書記上考斯特吧。

鄭硯華和姚營建小聲地說了幾句,然後兩人分開,姚營建向自己的小車走去,鄭硯華轉身,向考斯特走來。經過唐小舟身邊的時候,他小聲地問,老板情緒怎麼樣?

唐小舟立即明白了。對於這次路迎,鄭硯華冒了很大的政治風險。他想通過唐小舟的觀察來評估一下,事情會嚴重到何種程度。一來,唐小舟自己心裏梗著一塊石頭,正忐忑不安呢,哪裏還會注意別的?二來,他初當秘書,沒有經驗,不會看領導的臉色觀察領導的表情。對於鄭硯華的問題,他根本回答不出,隻好說,感覺還好。

唐小舟略略拉後一點,待鄭硯華上了車,他才跨上去。剛上車,車門還未完全關上,就聽到趙德良說,硯華同誌,你告訴我,是你這個市委書記說話不起作用呢,還是我這個省委書記說話不起作用?

顯然,趙德良發火了,但這火發得很溫柔,聽上去,像是在開玩笑。

鄭硯華自然知道趙德良的意思,連忙走到趙德良身邊,低下頭,弓著身子,說,是我的錯,我向首長檢討。

趙德良說,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低頭認罪?人家小舟還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呢,你這樣站著,馮彪怎麼開車?

因為鄭硯華站在走道上,攔住了唐小舟的路,唐小舟隻好站在他的身後。整部車子,隻有他們兩個站著。唐小舟突然覺得,鄭硯華應該是異常尷尬的。這種尷尬,不僅是因為受到了趙德良溫柔的批評,還因為趙德良在暗示叫他坐下。坐下?坐在哪裏?趙德良身邊有一個座位,坐在這裏,是一種極高的待遇。趙德良的後麵,還有一排座位,他也完全可以坐到那裏去。可那個位子,就非常特別了。既像是坐了冷板凳,也可以理解為他在表現一種姿態。趙德良沒有說明,鄭硯華就難辦了。

鄭硯華顯然頗善於應付這種場麵。他在趙德良身邊坐下來,說,我離首長近點,更有利於作檢討。

唐小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聽到趙德良問鄭硯華,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鄭硯華說,首長坐了幾個小時的車,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考慮先休息一下,由我和營建市長彙報一下聞州的情況,然後吃午飯。視察安排在下午。我們選擇了八個點,不過下午的時間會很緊,八個點不可能都看,具體選哪幾個,由首長定。

沒等鄭硯華彙報完,趙德良便說,不需要休息了,我們抓緊時間,先去看看汽車工業園吧。

聞州開發區的汽車工業園,是江南省的重點建設項目。

江南省並不是汽車大省,改革開放前,江南省隻有一家汽車生產企業,即聞州汽車廠。

七十年代,國家要上第二個汽車製造項目,即第二汽車製造廠,在全國範圍內選點,聞州就是備選地之一。經過幾輪篩選,很多點都被放棄了,聞州卻仍然走到了最後。聞州之所以走到最後,可能有幾大原因,比如聞州四周都是山,便於二汽的隱蔽。聞州原有一家拖拉機廠,為了爭二汽項目,省裏撥了一筆款,將拖拉機廠擴建成了聞州汽車廠,既有工業基礎也有汽車製造方麵的基礎。最終,因為純戰備原因,二汽選址沒有任何汽車製造基礎甚至沒有工業基礎的湖北十堰,聞州便錯過了這次發展機會。即使如此,由於省裏的投入,聞州汽車廠,也搭起了架子。當時,聞州汽車廠並沒有自主生產能力,隻是進行汽車改裝。

改革開放以後,汽車工業在全國經濟格局中,權重一天天加大,各地開始大力發展汽車工業,投入向汽車製造傾斜,全國冒出了一批小而全的汽車製造企業。江南省也將汽車工業的發展提上了議事日程,將聞州汽車廠列為汽車生產基地,加大了投入。從此而始,聞州汽車製造廠開始轉型,生產一種經濟適用型小汽車飛魚。但因為在資金、技術以及管理等方麵的弱勢,這家汽車廠僅僅隻是勉強維持。

直到上個世紀末,中國汽車工業大發展,各地均把汽車工業列為支柱產業。江南省坐不住了,提出了將汽車作為支柱產業的口號,相應出台了一個發展汽車工業的規劃,這才有了以聞州汽車廠為基礎的汽車工業園。

當記者的時候,唐小舟多次來汽車工業園采訪過。對於全國比拚著以汽車工業為支柱,他是有看法的。

中國是大,汽車工業的發展前景,他並沒有忽視,問題在於,美國那麼先進,也就隻有三家大的汽車製造廠,一個中國,就冒出幾十家汽車廠來了,這汽車越做越多,將來往哪裏賣?不錯,中國的人口多,隨著經濟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普通的家庭,都有了購買汽車的能力。可購買力僅僅隻是一個方麵,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因素,是承載力。比如目前雍州市的汽車保有量,大約在七十萬輛左右。達到這個規模,用了多少年?幾十年。第二個七十萬輛,需要多長時間?以現在的增長速度,大概五年就夠了。第三個七十萬輛呢?恐怕隻需要一兩年。再往後發展,很可能一年就增加一百萬輛。

僅現有的七十多萬輛,城市已經擁擠不堪,如果有三百萬輛五百萬輛,城市交通還不崩潰?這麼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中國汽車工業這根支柱,會達到承受極限,一旦斷裂,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唐小舟不敢想象。

趙德良要去看汽車工業園,他也能理解,畢竟,這是全省工業發展的龍頭,指望著這個工業園打一場工業翻身仗呢,搶先一步把汽車工業做強做大,至於後來哪個省倒大黴,那是以後的事了,這個問題,留給以後的領導去解決吧。

聞州市事前得到了通知,做好了安排。可省委書記就是省委書記,趙德良一句話,下麵的計劃就得變。聽趙德良說直接去汽車工業園,鄭硯華立即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姚營建,僅僅說了一句:去汽車工業園,便掛斷了電話。

到了工業園管理辦公大樓,汽車停下,鄭硯華第一個跳下汽車,然後站在路邊迎著趙德良。趙德良下車後,他便在側前方引導,向前走去。聞州市幾套班子的領導早已經先一步到達,和汽車工業園的負責人一起,站在大樓前迎接。大樓門口,擺滿了各種綠色植物,掛著大紅的歡迎標語。唐小舟提著包跟在後麵,領導們看什麼說什麼,他一概不聞不問,他的工作隻有一項,就是趙德良需要什麼的時候,他能夠及時拿出來。

工業園的規模比較大,規劃是年產十萬輛。目前正在憔洽談的,主要有兩大項目,分別由國內兩家大的汽車生產廠商在此建分公司,兩個項目投產後,江南省可以年產中檔小汽車五萬輛。這些汽車的差不多一半,將由江南省政府采取手段在省內消化。

唐小舟想,也難怪省領導對這個項目高度重視,一旦投產,這兩個項目的年產值,將高達五十億以上,如果達到十萬輛的規模,年產值將接近百億。百億產值能拉動近千億的GDP。這個數字,對任何一位領導,都是個巨大的政績工程,誰不需要?

考察結束,已經接近十二點,工業園區主任自然要安排吃飯。可是,原計劃上午是在市裏休息,然後在市裏吃飯,餐廳早就安排好了,大家隻好乘車返回。到達酒樓時,已經十二點半了。

鄭硯華、姚營建等人陪著趙德良向酒樓裏走,從一樓正門進入的時候,趙德良見那裏向外開了一扇窗口,裏麵堆滿了盒飯,趙德良突然改變了方向,朝那扇窗口走去,問裏麵賣飯的女服務員,這飯多少錢一盒?

女服務員見突然一下子圍過來這麼多人,有點不知所措。姚營建有點惱火,聲音大了點,說道,問你話呢,這盒飯多少錢一盒?

女服務員大概也知道這夥人身份特別,不敢回答,隻是伸出一個手指,朝上指了指,上麵有價格牌,分別是五元六元和七元三種規格。

趙德良說,給我拿一盒六元的。

女服務員於是拿了一盒飯給他,趙德良接過,轉身就走。

陪在身邊的人頓時傻眼了。還是鄭硯華反應快,說,給我拿兩盒六元的。

女服務員伸出一隻手,指著趙德良說,哎,同誌,你還沒給錢呢。

姚營建也反應過來了,指了指身後的人說,我們是市政府的,他們誰拿,你記住,一起結賬。給我也拿一盒。

一眨眼,那裏堆著的盒飯全都拿完了。門口還站著很多人,其他人隻好站在那裏等。

唐小舟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見趙德良拿了一個盒飯出來,有些慌了,隻好跟在趙德良後麵,走進了餐廳。

趙德良什麼話都沒說,見旁邊有空桌,便坐下來。唐小舟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趙德良身邊。好在鄭硯華此時拿著兩隻盒飯過來,遞了一盒給唐小舟。唐小舟接過,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說一聲謝謝。鄭硯華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計劃可能有變,你抓緊時間吃一點,不然,可能沒時間吃飯了。說完,也不等他反應,便坐到了趙德良的身邊,開始吃盒飯。

他們之所以不在開發區吃飯,一定要趕回這裏,關鍵在於市委辦公室早已經做好了統一安排,這間酒樓二樓的所有房間,已經被市委包了下來,中午隻招待趙德良一行,其餘的客人,一律不接待。人家料都已經下了,客人也都攔在外麵了,如果不回這裏吃,肯定還得付人家錢,那就是一筆大浪費。而現在,趙德良不按常理出牌,他堅持不上樓去吃飯,而是在樓下拿了一個盒飯。跟他一起來的省裏的人以及陪同的市領導們,自然不好坐到餐桌上吃,隻好跟著趙德良,同樣拿起了盒飯。

樓上,市委和市府兩位秘書長等一大幫辦公室人員還等著他們呢,計劃一變,善後工作,便有一大堆。鄭硯華和姚營建這些人,自然不過問這類小事,最苦的是這些做後勤工作的,市委辦主任得立即和酒樓聯係,商量這批備料的處理方式以及市委對酒樓給予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