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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像子彈一樣往前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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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林誌國是不是看不下去了,放開了電視美女,走到小楊麵前,竟然拉起她,硬將她塞到了唐小舟的懷裏。

唐小舟無可奈何,隻好伸手抱住了她。她是趴在他身上的,緊緊地頂著他的胸部,臉對著他的臉。因為他坐在沙發上,她要保持這個姿式,不得不雙腿伸直,以便支撐自己的身體不向下滑。這樣的姿式,自然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她的所有重量,全壓在他的身上,時間短還覺得感覺好,時間一長,她累他更累。她於是輕輕滾動了一下,翻身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既想像林誌國那樣緊緊地摟著她,又覺得這樣有些不雅,想鬆開。兩難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隻好輕輕挽了她的腰。她倒也主動,靠近他,將自己的一邊乳房擱在他的身上。林誌國便慫恿小楊吻唐小舟。這種事,唐小舟不主動,人家女孩自然不可能主動,每次林誌國慫恿的時候,小楊僅僅隻是看他一眼,卻沒有動作。

林誌國看著急,再次站起來,按住兩人的頭,用力往中間擠,他們的嘴唇,因此被擠到了一起。

林誌國大概知道了唐小舟的心理活動,提議說,不如來打牌吧?

唐小舟想,也好,免得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女在自己身邊,弄得自己渾身躁熱心猿意馬卻又不得不自我控製,實在太難受。

四個人於是坐到了牌桌前,林誌國和唐小舟相對,兩個美女相對。唐小舟原以為,兩位美女在場,應該是真正意義上的玩,不會是打工作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開始幾盤,還是各有輸贏,很快,便成了三歸一的局麵。到淩晨一點散場的時候,唐小舟贏了四萬二千多,比他的工資多十多倍。

林誌國住在喜來登,他隻是將唐小舟送到地下一層。唐小舟沒有車,林誌國讓自己的司機送他。一直送到公安廳院內。唐小舟原想時間不早了,到門口就行了,司機一定要送到他家樓下。他下車後向司機告別,卻發現司機跟著也下車。他正要跟司機說,你就別下來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司機已經打開了後尾廂,提出一個包,交給唐小舟。

唐小舟有些驚訝,今晚的牌局,林誌國的意思已經到了,怎麼還有禮物?畢竟在公安廳院裏,沒有必要拉扯,這種禮物,無非是煙酒之類,收了也就收了。唐小舟接過包,向司機揮手再見。待汽車離開後,他看了一眼包裏的內容,發現是兩瓶茅台酒和兩條軟江南香煙。他再仔細看了看,裏麵果然還有一個信封。他將信封拿起來,見裏麵是一張購物卡,便隨手塞進了自己的袋裏。

無論是以前當記者,還是現在當秘書,別人送禮的機會,總是很多的。穀瑞丹這個女人非常貪婪,所有禮物到了她那裏,肯定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無論她收的還是他收的,她全部拿回家,要麼給了父親,要麼給了兄弟。一般來說,有些單位不僅送禮物,還會在禮品袋裏裝一張購物卡什麼的。唐小舟如果不小心將這些東西拿回了家,那肯定就沒有他的份了。因此,唐小舟養成了一種習慣,每次提著禮物回家,進門之前,一定要看一看,但凡有這類東西,肯定先拿出來。

第二天再仔細看那張購物卡,竟然有兩千元。

這個林誌國,真是肯下本錢,明知道自己不一定幫得上他的忙,竟然也這麼大手筆。他心裏清楚,林誌國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知道能當省委書記秘書的人,假以時日,便是官場的一大人物,這種人物,自然要早點籠絡。何況,林誌國是縣委書記,這點小錢,肯定不用他自掏腰包,總有辦法從公款中走了。

趙德良今天要回雍州,唐小舟很早便到了辦公室,孔思勤正好在裏麵打掃。

天氣熱了,又沒有開空調,孔思勤出了不少汗,衣服都有了濕跡。聽到身後有聲音,她大概也知道是唐小舟來了,立即站直了身子,眼含驚喜地望著他。說,你來啦?可能她躬著身子拖地汗往下流的緣故,胸前汗濕得更厲害,衣服貼著肉,胸前的兩團肉就顯得惹人。

唐小舟從身上掏出那張卡,遞給她說,給你。

她沒有立即接,問,什麼?

他說,送你一件禮物,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可以買件好點的衣服。

孔思勤接過,說了聲謝謝。

唐小舟說,跟我客氣什麼?你開心就好。

孔思勤看了看卡,眼睛瞪大了,說,這麼多?要不,我幫你也買件衣服。你把你的尺碼告訴我。

唐小舟說,我就算了吧。人家送的衣服,我都穿不完。

他說的是實話,總會有一些人準備一些衣服之類送給趙德良,又不可能直接交到趙德良手中,需要唐小舟轉交。這麼一轉手,自然就得準備雙份。趙德良的妻子是大富豪,根本不看重錢財禮物,誰如果想在這方麵打開缺口,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但一些小禮物,比如衣服領帶之類,倒也不十分抗拒。唐小舟想,收下這類禮物,趙德良或許有一種考慮,畢竟,有些時候,他需要向某些人表達某種情感,順手給人家一點小禮物,是一種籠絡辦法。身邊有點這類的小禮物,做起來就自然。否則,專門去買,那就顯得太著意了,費用也不好出。另一方麵,人家不給你送錢,送錢是行賄,送這麼點小禮物,也算禮尚往來,你如果再不收,那就是不認人家這份情了。這樣下去,在官場肯定成為孤家寡人。

孔思勤說,那我謝謝你了,你想讓我怎麼謝你?

唐小舟想說,讓我到你的芳草地上藏貓貓。這話自然不能說,說了後果可能很嚴重。他隻好說,沒想好,想好再告訴你。

孔思勤伸出小手指,做出要和他拉鉤狀,說,好,一言為定。

唐小舟裝著沒看見她的動作,轉身往外走,一邊說,老板今天回來,我要準備一下然後去機場。

去接趙德良並不需要特別的準備,不是冬天,不需要為他準備防寒防風的衣服,沒有下雨,也不需要準備雨具,最多也就是為他準備一杯茶。

趙德良喝茶的習慣和別人不同。官場其實很講究喝茶的,前些年流行功夫茶,於是,每個領導的辦公室裏擺上一套功夫茶具,遇到特別的客人來了,便坐下來功夫一番。級別高的官員,其秘書,就需要有很好的泡茶功夫了。最近,普洱茶開始流行起來,普洱茶的價格直線上升,官場送禮,送普洱茶的多了。別說趙德良的辦公室裏堆滿了上好的普洱茶,唐小舟那裏也有一大堆。但趙德良隻喝綠茶,而且隻喝龍井。據說,喝茶的最高境界是品茶,可趙德良不是這樣,他是真正的喝茶,喜歡喝頭遍茶以及涼茶。幾乎所有介紹茶道的書上都說,第一遍茶是不喝的,因為茶葉剛泡,不出味。但趙德良卻最喜歡喝這頭道茶,隻要是喝熱茶,頭道茶,他是最喜歡的。此外,他就喜歡喝涼茶,不是廣東人說的涼茶,而是開水衝泡的綠茶水溫降到自然溫度的茶。講究茶道的人說,喝茶要小口小口地品。趙德良說,茶最好喝的時候,是放涼之後大口大口地喝,那才叫痛快。

唐小舟每次給趙德良泡茶,都要泡兩杯。第一杯,茶葉放得少,茶水也不多,用他的紫砂杯泡,那是給他喝熱茶的。早晨剛吃過飯,喝一道熱茶,對身體有好處。另一杯,用的是一隻大的紫砂壺,這一杯泡的是涼茶,準備趙德良喝過熱茶之後,需要補充水分的時候喝。泡涼茶很需要技巧,因為開水倒進茶杯後不再換水,一直等水溫自然涼下來,所以對茶葉多少的掌握,非常重要。茶葉放少了,水涼之後,茶沒有味道。茶葉放多了,泡的時間太長,茶汁味全都泡出來了,茶就會很苦。

除了替趙德良泡一杯涼茶之外,便是將一些需要遞呈給他的文件再次整理一下。這些文件,大多數都已經整理好了,因為不太趕時間,他整理得也就更加仔細,分門別類,輕重緩急,均都已經擺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為了減少趙德良的工作時間,他又將這些文件看了一遍,以便彙報時,對他說得更加清楚。他不需要考慮出發的時間,餘丹鴻肯定要去機場的,他一定不會誤了。

沒想到,唐小舟正埋頭工作的時候,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肥頭大耳,溢脂性皮膚,頭頂已經半禿,嘴很大嘴唇很厚,說話的聲音悶沉悶沉的。他出現在門口時,便將頭探過來,小心地看了一眼裏麵。唐小舟雖然在工作,卻已經養成了習慣,隻要走道上有動靜,便用眼角的餘光掃上一眼。大概看清了裏麵隻有他一個人,那個人便很小心地敲了敲門。唐小舟隻好抬起頭來,說了一聲請進。來人頓時露出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叫了一聲唐處你好,幾步跨到了他的桌前。

唐小舟站起來,準備禮貌地和他握手。來人倒是伸出了手,卻不是和他相握,而是塞給他一個信封。

唐小舟當時有點惱火,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麼一上來就是這個?太沒規矩了吧。唐小舟問,你這是幹什麼?順手抓過信封,要還給他。抓住信封的同時,唐小舟愣了一下,這個信封的分量很足,怕是有一萬吧?出手就是一萬,看來,這人定是有求於自己了。換個角度想,一萬塊錢,就想買通唐小舟?他沒這麼廉價吧。

他將信封往那人手裏塞,那人的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同時,他用另一隻手拉開抽屜,要將那個信封推進抽屜裏。

唐小舟有點煩了,鬆開了手。來人立即將信封放進抽屜,同時將抽屜推上。唐小舟坐了下來,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他說,你有什麼事?

來人搓了搓雙手,咳咳一笑,說,唐處,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唐小舟的嘴角蹺了蹺,說,是嗎?

來人說,我叫王會莊。

人不熟,名字是熟的。這個王會莊,是柳泉市副市長,分管文化教育等。這次的苗學宏事件,王會莊受了影響,常委會已經有個意見,要撤他的職,估計趙德良回省後,就可能下文。王會莊此時會出現在這裏,大概也是知道了此事,想趁此機會,找趙德良活動吧。這件事,唐小舟幫不上忙,也絕對不願意插手,因此,這個信封,他是絕對不能收的。盡管如此,唐小舟還是說了句王市長你好,並且站起來,給他沏茶。

接過茶杯的時候,王會莊給唐小舟留下一種感恩戴德的感覺。他向唐小舟點頭哈腰,一連說了好多個謝謝,由於激動的緣故,他的腦門竟越發的亮起來。唐小舟覺得好笑,他接觸過的各級官員不算少了,麵前這個王會莊,怎麼說也是一個副廳級幹部,而且,作為副市長,比一般的副廳長,權力更大。一方大員,在一個好幾百萬人口的城市,那不是一呼百應,甚至不是一呼萬應。雖說很多官員走進這個門,態度和下麵是絕然不同,但也不至於到低三下四的程度吧。

唐小舟重新坐下來後問道,王市長你有什麼事?

王會莊說,我想請你安排一下,我要見見趙書記。

唐小舟完全可以打官腔,說,按規定,這件事你應該找餘秘書長。話到嘴邊,他立即意識到,這話說了沒意義。餘丹鴻是從柳泉出來的官員,屬於柳泉幫的骨幹,現在能在柳泉做官的,大概沒幾個與他關係不深的。王會莊既然直接來找唐小舟,顯然是不想走餘丹鴻那條路,便說,好的,我跟趙書記提一提你的事。我們電話聯係吧。

對待所有想單獨見趙德良的人,唐小舟都會這樣說,至於是不是真的告訴趙德良,那可就說不定了。並不是所有想見趙書記的人,他都會彙報,他還要考慮一下,趙德良是不是想見這個人。或者說,有些人,就算趙德良並沒有想過要見,他出於某種考慮,希望趙德良見一見,那也要想好理由,找準機會。

一般人隻要聽到他這句話,肯定會起身告辭。唐小舟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拉開抽屜,拿出了他的信封,對他說,這個,請你拿回去。

王會莊並不走,也不肯接信封,兩人拉扯了半天。唐小舟隻好來最後一招,說,這個我無論如何是不能收的,你如果不拿回去,那我隻好上交了。你大概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吧?

見他這樣說,王會莊隻好將信封收了。可他並不走,仍然坐在那裏。

唐小舟也不理他,繼續自己的工作。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知道是餘丹鴻。他拿起話筒,說,秘書長你好,是不是要走了?

餘丹鴻說,車子已經到樓下了,你下來吧。

唐小舟說了聲好,便掛斷了電話,然後拿過自己的包,將那隻泡好茶的玻璃茶杯放進包裏,站起來,看著王會莊。

王會莊知道他要出去,便說,你去吧,我在你這裏坐一下。

唐小舟一下子惱火了,卻又不得不忍住,笑著對他說,王市長,這樣不太好吧?

王會莊揮了揮手,說,沒事沒事,我知道的。

唐小舟看了看辦公室,說,我這裏有很多送給趙書記的文件,你看——

王會莊大概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處境,要想見到趙德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小舟如果收下他那一萬塊錢,說不定還能有點機會,既然他不肯收,那就一點機會沒有了。反正是要受處分的,如果什麼事都不做,就隻能是等死,若能見上趙書記一麵,說不定他心中一軟,還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至於唐小舟,隻不過是趙德良的秘書,趙德良的一條狗而已,自己尊重他是因為尊重主人。這種特殊的時候,自己連他的主人都不太想尊重,又何必在乎他?

他說,我知道你去機場接趙書記,我就在這裏等趙書記。

唐小舟見他不肯走,隻好撥了餘丹鴻辦公室的電話。

餘丹鴻接起電話說,你還沒下樓?

唐小舟說,秘書長,我這裏有點事,你能不能上來一趟?

餘丹鴻很快就上來了,見王會莊坐在這裏,便問,你怎麼在這裏?

王會莊說,我在這裏等趙書記。

餘丹鴻說,在這裏等什麼?走走走,到我下麵去吧。別影響人家小舟的工作。說著,連拉帶拽,把王會莊拉走了。

唐小舟清理了一下,估計他們應該到了二樓,便鎖好門,直接下了一樓,上了馮彪的車。等了一會兒,餘丹鴻匆匆下樓來了,上了另一輛車。因為彼此不在一輛車上,唐小舟也沒問他怎麼處理王會莊的。

到了機場,趙德良所乘的飛機還沒到,他們等在貴賓室裏,原本可以問一問此事,唐小舟卻始終不提。他心裏明白,王會莊既然知道趙德良今天上午回雍州,又直接闖到他的辦公室,很難說與餘丹鴻沒有關係。柳泉市可是陳運達的勢力範圍,餘丹鴻和陳運達又屬於一個圈子的。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從中起作用,這次柳泉市為苗學宏事件丟官的,恐怕不會少。官場裏的圈子十分複雜,與圈子有關的事,自己還是少摻合為好。

趙德良的這次香港之行顯然收獲不小,竟然主動叫唐小舟和他一起坐在後麵。餘丹鴻在一旁看了,眼睛都瞪大了,臉色立即變得極其難看。唐小舟也不管這麼多,他很清楚,自己和餘丹鴻是沒法搞好關係了,他要不高興,那是他自己的事。

汽車啟動後,趙德良問他,家裏沒什麼特別的事吧?唐小舟說沒有。他也考慮,要不要把王會莊的事告訴他?轉而一想,這件事餘丹鴻應該已經處理好了。

沒料到,王會莊這人一根筋,竟然等在趙德良的辦公室門口。也難怪了,副市長權大利大,這個職位一旦失去,損失實在是不可估量。既然明知結果,誰不放手一搏?王會莊大概就是這種想法吧,即使來硬的,他也要和趙德良較量一場。

餘丹鴻和唐小舟陪著趙德良走上三樓,剛跨出電梯拐上走廊,便見王會莊迎了過來。唐小舟暗吃了一驚,轉頭看著餘丹鴻,發現他臉上竟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得意。唐小舟明白了,此事是餘丹鴻在背後推波助瀾。難怪自己打電話叫他上來時,他見到王會莊不是打招呼,而是問,你怎麼在這裏?唐小舟真不明白,這個王會莊是怎麼當上副市長的,人家拿他當槍在使,他竟然真的像子彈那樣一往無前地往上衝,難道他沒點腦子的?

趙德良看到王會莊,明顯愣了一下。他感到驚訝,並非他對王會莊很熟,而是因為他問過唐小舟,到午飯前,並沒有特別的安排。在沒有安排的前提下,辦公室門口有人等著自己,這就太不正常了。

王會莊迎上來,恭敬卻又諂媚地叫一聲趙書記。

趙德良問道,你是——

王會莊說,我是柳泉市的王會莊。

趙德良哦了一聲。顯然,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看了看唐小舟,又看了看餘丹鴻。

餘丹鴻此時不得不表現一番,有些惡聲惡氣地說,你怎麼在這裏?不是讓你先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