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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1 / 3)

也沒有輕薄如蟬翼的重量,它簡直成了世上最沉重的東西,沉得幾乎要將他壓垮。

但他的心裏卻騰起一陣激烈的心緒,卷著遙遠而沉破的記憶,從血泊和黑夜中昂揚而起。

井三郎舉起了劍。

“住手!今晚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盧冬青忽然大吼一聲,向他撲去。

少年人的行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手無寸鐵,隻有半截木棍,卻徑直迎上對方淩厲的劍鋒。

連盧正秋也不禁高呼出聲:“冬青,當心!”

盧冬青並非有勇無謀,在他縱身起步的那一刻,他便已將每個動作在心中劃好,他刺出手中的半截扁擔,直取對方的小臂。

可井三郎卻避開了他的迅擊,持劍者的速度與方才判若兩人,與他錯身之後,翻腕收勢,從容地蕩出一記橫斬。

盧冬青根本來不及後退,然而劍鋒並沒有觸到他,隻是卷起一股劍氣,將他推出幾步開外。

“小鬼,別以為能用同樣的法子贏我兩次。我若是想殺你,你方才已經死了。”

盧冬青驚訝地望著他,劍氣自井三郎的腳邊騰起,沾在劍上的粘稠血水被吹飛,如同花瓣一般四散,漸漸亮起的青光如同一汪倒湧的泉水,彙集在他的背後,凝成一條明亮的影子,隱約呈現出雙翼,向兩側舒展。

“這是……元神!”盧冬青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元神,武學修為的至臻境界,與天地靈韻同調,以氣息仿出瑞獸化形。

井三郎背後的元神,是一隻亮翅的白鶴,雖然隻有隱約雛形,卻已是他的師父和大哥都未曾達到的境地。

盧冬青被這份澎湃磅礴的力量所撼動,驚得說不出話來。

井三郎也麵帶驚訝,垂下視線望著自己的手:“原來如此,這還是第一遭,原來不用扶搖清風我也做得到,哈哈哈哈,師父,看來我這輩子沒白活,我不比大哥差。陳鬥升,你都看見了嗎!”

他的劍尖一凜,指向陳捕頭。

陳捕頭也望著他,越過茫茫的夜色,艱難啟口:“師父若是看到,會為你驕傲的。”

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是一柄利劍,劃過井三郎的喉嚨,牙齒,舌頭,嘴唇,又將那歇斯底裏的男人往懸崖邊推近一截。

井三郎卻笑了。

“如此便夠了。”走上窮途末路的男人終於緩緩閉上眼,露出滿足的笑容,“我是柳葉雌雄劍最後的傳人,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劍下。”

他將那柄重煥銀輝的劍,抵上自己的脖子。

伴隨著鮮紅、灼熱的血,青色的羽翼如煙花一般炸開,短暫地照亮了夜空,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死一般的沉寂。

汙泥潭中,最後一根枯木傾倒。

“三郎……”靠在石柱邊的霓夫人終於兩腿一軟,徹底昏倒過去。

第16章 青鋒初試(七)

很久以前,三坪村有一雙要好的兄弟。

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手足至親,他們甚至有著不同的姓氏,一個是倪家的長子,一個是井家的三郎,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天天呆在一起。

他們望著天邊的雲彩,相約一道闖蕩江湖,他們在泉水邊的草叢裏用以樹枝作劍,做出一些惹人發笑的傻事。總有一個女孩陪在他們身邊,她是林家的獨女,名叫珊珊,每當他們犯傻的時候,珊珊便在一旁看著,咯咯地笑,纖細的肩膀和長長的睫毛一起顫動,像是早春萌芽的花枝。

那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歲月,夏天的蟬鳴仿佛長得永遠不會止息。

終於,兩兄弟到了長大的年紀,身子骨像竹節一般拔長,聲線也越來越沉,他們不再滿足於溪水邊的比試,便拜入武林世家,學習劍術。漸漸地,井三郎的天賦落在大哥之後,大哥仿佛是天生為了舞劍而生的,柳葉雌雄劍在他的手裏,如金蛇出洞一般,迅敏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