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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2 / 3)

盧冬青伸手接過,躺在手心的是一隻石雕的玄鳥,脖頸頎長,兩翼舒展,尾巴是三條長長的羽翎,彎成半個圈,剛好與鳥首上的鳳冠相接,繞成一條圓環狀。

盧冬青將繩子繞了幾圈,係在手腕上:“仁哥,多謝你。”

……

師徒兩人離開梧桐鎮,走出個把時辰,足底已被凹凸不平的石路硌得隱隱作痛。

頭頂的一線天光隨太陽的軌跡變幻,已轉了數次,山路總算由狹轉寬,是渡口到了。

渡口在甘沂河上,是從靈泉發源的河,將靈泉穀和外界隔開。河水隨月相漲落,漲水時,水麵漫過河道中的豁口,驟然轉急,布滿漩渦,船舸便無法通行。

河麵上本來有一座吊橋,行人可以不顧水勢,暢通無阻,可是九年前,族長命人將橋砍斷,不準再造,從此,甘沂河成了一道天塹,想要平安渡河,隻能等待每月水落時分。

而每個月河麵低過豁口的日子,隻有短短三天而已。

想要渡河,也必須在這短短的三天之間。

兩人的運氣不錯,來時剛好趕上頭一日,還有渡船可以乘坐。

單薄的篷船像一片打彎的梧桐葉,滑落在河麵上,半隱在霧靄中,緩緩前進。

乘船的船夫裹在厚厚的鬥篷裏,不言不語,盧冬青想起宋仁的說辭,船夫大約已經啞了。

他正看得出神,盧正秋在他耳畔低聲道:“待會兒到了對岸,不要對羽山族人提及扶搖清風的事。”

“為何?”

“你要救的人,畢竟已半腳踏入魔教,羽山族世代信奉神裔,想必不願與魔教有任何瓜葛,我怕說了多餘的話,反倒節外生枝,適得其反。”

盧冬青思量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我隻問他們索藥救人,不提魔教的事。”

盧正秋點頭:“正是如此。”

盧冬青的頭垂下去:“若是母親,定然不會有此顧忌,我依稀記得她從前常常教導我,說人難免會犯錯,重要的是及時改過,所以不論怎樣的病人,她都一視同仁。”

“是啊,”盧正秋淡淡道,“不然她也不會慷慨地救我性命。”

盧冬青聞言,猛地抬起頭,問道:“師父也做錯過事嗎?”

盧正秋怔了一下,答道:“當然,人難免有年少糊塗的時候。”

他說完便收了聲,轉而打量徒弟的神色,瞧見冬青的眉頭顰著,嘴唇微微翕動,眼睛在眼眶裏打轉,似乎忍不住想要追問,卻又拚命將喉邊的話壓下去。

冬青不問,隻因體諒他不願提及前塵的心情。

這份赤誠衷懇的思量,他又怎會看不到。

他的心下一軟,突然開口道:“冬青啊,倘若……”

第32章 白羽雕弓(二)

盧正秋的話隻說到一半,後半句被河上的波浪聲蓋住,突兀地中止,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利刃臨空斬斷似的。

盧冬青問道:“倘若什麼?”

盧正秋轉過頭,眼睛剛剛迎上對方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飄開,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猶豫的神色轉瞬即逝,他閉上眼,換上平日裏波瀾不驚的語氣:“沒什麼,我隻是想問,倘若待會兒族長不答應你的請求,你打算怎麼辦?”

盧冬青苦笑道:“我想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盧正秋又問:“從前你的母親可曾提起過他的事?”

盧冬青道:“我隻記得母親曾有一雙同門師兄,大師兄年輕有為,早早便繼承了族長的衣缽。”

盧正秋沉吟道:“那麼九年前不幸遇害的,應該就是這位大師兄了。”

盧冬青點點頭,又道:“留下的那一位,或許就是如今的族長,不過關於他的事,我已全然沒有印象。”

盧正秋寬慰他道:“既然想不起來,便不必再多想,見機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