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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3 / 3)

青年低下頭,望著腳下飄搖不止的船板和不斷卷上腳邊的浪花,沉默一會兒,又開口道:“師父,此番以身涉險,前途未卜,要不然你還是回到梧桐鎮等著我……”

盧正秋挑眉道:“才說完讓我守著你,又想將我趕走了?”

盧冬青怔了怔:“此一時彼一時,我怕……”

“有師父陪著你,你還怕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師父的手掌便已搭上他的肩膀。

有力的指節貼上他的身體,令人安心的觸♪感隔著衣料傳來,在這搖蕩不已的孤舟上,竟如同一支結實的鐵錨似的,令他的心在波濤中漸漸平靜下來。

他的心底萌生出一陣不可思議的錯覺,仿佛一直以來,他都是靠著這隻手的支撐,他才穩穩地站在舟上,目不斜視,身不顫唞,向著迷霧遮蓋下的前路行進。

誰都不是天生的俠士。

誰的勇氣都不是憑空生出來的。

他捫心自問,不由得感到幾分羞愧——不論武功還是心性,師父都比自己強出許多倍。自己的片麵私心,在師父麵前實在是拙劣而愚蠢。

他抬起手,用指尖在師父的手背上碰了碰。

而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遠處。

遠處,在迷霧的對岸,一片深色的木礁漸漸飄進視野,四根木樁在水花中時隱時現。

狹長的礁台深入河水中,從舟底泛起的浪花蕩至木樁底部,化作層疊的波瀾,沿著相反的方向重新推回來。

那裏便是靈泉穀的碼頭了。

一直站在船尖,用寬大的鬥笠遮住背影,猶如一尊雕像似的船夫,突然揚起頭,將手中的竹嵩高高舉起,又深深插進河底,撐入石縫。

在石頭的助力下,小舟抵禦著岸邊的逆流,趟過越來越淺的河水,終於靠上碼頭。

然而,他的船客還沒來得及上岸,便被團團圍住了。

來者有七人,在碼頭上站成一隊半月,手中各自拿著一架連弩,將矛頭指向船上的人。

在彌漫的霧氣中,矛頭泛著冷冽的銀光。

“別動,”一個同樣冷峻清冽的聲音道,“這七支弩箭上每一支都有劇毒,你們一定不願被它沾到肌膚的。”

盧冬青定睛去看,說話的是個女子,被七名弩手簇擁在中央。

女子身著白裙,容貌素雅清麗,卻拿著一支與她的容貌極不相稱的彎刀。

彎刀的徑長已超過她的手臂,鐵器看上去質地厚重,她將這樣一把刀拿在手裏,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疲態,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肩臂繃成一條線,手臂如同刀刃的延伸一般,盈滿力量等待著,仿佛在無聲地宣告——就算能躲得過連弩,也別想躲過這月牙似的白刃。

盧冬青的肩背不由自主地繃緊,他已很久沒看過如此嚴明的陣仗,如此露骨的鋒芒。

羽山族的族長不允許任何族人出穀,官府也放棄了對靈泉穀的管束,所以,禁武令在這裏並沒有約束力。

換言之,這裏自成一片江湖。

這裏的居民絕非隻是救死扶傷的仁醫,他們也有鋒芒,也有手腕。自古以來,羽山族便從醫道之中汲取知識,用作武道的開拓與沿襲。

他們知道如何醫人,自然也知道如何將人變得無藥可醫。羽山族的武功,絕不比醫術遜色。

腳下的舟還在搖蕩。

一片劍拔弩張之中,盧正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向前傾身,一麵抬手作揖,一麵提聲道:“諸位,我們不是來爭鬥的,我們身上連半片銳器、半根鋼針都沒有,諸位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搜身為證。”

女子皺起眉頭,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