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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2 / 3)

他雖不是水,卻比水更加剛硬。鐵器相撞,迸出火花,第一劍竟被他生生地壓了回去。

持劍的武者全然沒料到他還留有後招,匆忙地撤劍打算再刺,然而盧正秋已繞到他的身旁,以驚人的速度將短刺鎖向他的肩膀。

他根本沒有看清盧正秋的動作,隻是靠本能閃身躲避,雖然避開肩上的一擊,腳底卻亂了分寸,緊跟在他身後的人也不得不刹住腳步,將遞出的劍意撤回。

分水陣不再嚴密,露出短暫的破綻,在這一霎那,盧正秋已出手。

峨眉刺不僅僅是一根簡陋的鋼刺,正因為簡單,它才能夠化出千種形貌。作刀而使,能貼近敵身,攻其不意;作棍而使,能收放自如,挪移乾坤;若是作箭而使,又能蓄力千鈞,百步穿楊。

盧正秋手裏的峨眉刺向箭一般竄出,貼著對麵人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劃過第一個人的虎口。

那人的手背當即飛出血花,手中的劍應聲落地,發出一聲鈍響。

“箭”緊跟著往第二人的手刺去,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精準。

精準的並不是“箭”,而是劍陣自身。為了七劍齊收齊發,氣韻歸一,他們之間早已訓練出嚴格的默契,甚至連手都在同一高度。

這本是他們的優勢,此刻卻成了最大的弱點。

七個訓練有素的武者,竟被一根短刺攻了個出其不意,陣法頃刻間崩離潰散。

“隻要是陣法,就有破綻,你們太過急於求成,反而將破綻暴露給我。”盧正秋說得很平淡。

他以峨眉刺為代價,破解了劍陣,而陣中的一柄劍,不知怎地落進了他的手裏。

他的話語和他的動作,都沒有絲毫的破綻。倘若此地是戰場,恐怕對麵的七人此時已經殞命。

他卻隻是站在原地,與他們平靜地交談,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學生一般。

任蘭已怒不可遏:“事到如今還裝腔作勢,你根本沒有做師父的資格!”

盧正秋手上挽出個劍花,將她的攻勢蕩開:“你也是一樣,刀法有餘而心性不足。”

寥寥幾次過招,他已摸清任蘭的底細,她的刀法中靈韻不足,天份不濟,全憑陣法和勁力作為彌補。僅憑她的資質,若非勤勉過人,不畏辛苦,絕無法達到如今的境界。若是可能,他甚至想要給她一些點撥。

可是她隻想殺死他。

盧正秋心中不禁歎惋,手上揮舞長劍,繼續與任蘭的彎刀膠著。他的精力也漸漸耗盡,昨夜那陣異樣的疲累再一次造訪他的四肢百骸,羽山對他而言,實在不是一個適合久留的場所。

他抓住對方的破綻,在劍上注入全部的氣力,手臂高揚,向那盞彎刀縱劈下去。

鏗鏘一聲巨響,彎刀不堪重負,碎成兩截。任蘭不得已向後連退數步,重重地咳了一聲,肩膀倚在岩壁上,緩緩跪下。

她的小臂被碎片割裂,源源不斷地淌出血來。

“阿蘭!”安啟明急忙近身,扶住她的肩,“你沒事吧。”

抱歉——盧正秋在心中默念。

他的體力亦已瀕臨極限,方才不得已使出全力,為的隻是給自己掙得一線逃跑的機會。

任蘭退敗,劍陣潰散,此時他的麵前已沒有阻礙。

可他頭頂的天空卻突然暗下來。

神像投下的陰影驟然擴大,好似玄鳥張開翅膀,從雲間折返,重新回到地麵。

展翅的並不是石造的玄鳥,而是一個女孩兒。

嶽百羽。

她像初次謀麵時那般,從神像的肩上一躍而下。但這一次她不是為了戲耍,她的手裏拿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在空中劃出一條淩厲的閃電。

她的速度也快得好似閃電,盧正秋已經沒有力氣躲閃,任由她撲在他的身上,借助落勢將他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