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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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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嘴裏的茶梗,舔了下嘴巴,低下眼睛說:“我們在學校裏關久了,不適合幹這個。“

“哦?”塗文撚著筷子上的絲絲縷縷,眉毛鬆快地輕挑,輕蔑又譏諷。

“我跟他——”

“就是膽兒小唄!”

去你媽的!

“也不是。”柳亞東看了眼蘭舟,又想說:“是......”

“是你倆一身正氣,不情願當我們這樣的爛人。又沒簽賣身契,逼歪那麼多幹嘛?真不願意也沒人抱你大腿不讓走吧?真要慫包,找泉哥說明白,拾掇東西趁早滾蛋。”老板端上熱意騰騰的三個海碗,塗文一推:“先趁熱吃吧小毛孩兒,肚子掃飽,吃完回去睡大頭覺,回去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塗文說完悶頭呼嚕嚕地吃起了餃子。蘭舟又不死心地用力擦了下黑漬。

焦麗茹在近郊有一套奶白的二層洋樓,圍了樹籬鐵藝欄,前庭停了輛扁蛤蟆似的藍色小跑。於胡自強,這些富麗玩意兒罕見得堪比彗星。他迷蒙地站定玄關處,訥訥環顧著,雪亮的瓷磚反出他的一道淡影,他成了遊離的狀況之外,想不起陰陽曆,幹嘛來的,甚至自己叫啥。

客廳裏粉水晶的吊燈是女人喜歡的東西,真皮白沙發是女人喜歡的顏色,連空氣裏,也是雌性的清甜。這和他被李娟勾攬到兩乳間撫摸,所嗅到的氣味不同,那種,濃烈又洇著汗酸,廉價又惹人眷眷。這種,胡自強咽口唾沫——輕鳶剪掠,細膩多情,高不可攀似的。胡自強看地上一個黃泥鞋印,臉一臊,慌忙倒退去門邊。想想不行,蹲下去一扽袖子,拿手把印子給揩掉了。

焦麗茹在家穿搖粒絨的睡衣,毛茸茸得吞沒她起疊的三圍,渾圓得很嬌憨。她彎腰在鞋櫃裏找東西,幾縷頭發滑到前襟。胡自強屏息,僵背,並盯死她眼周的一疊細皺。胡自強母親是緬甸籍,算到今年,也應該是她這樣的年紀。焦麗茹翻出雙半新的球鞋,拍了下胡自強的小腿:“你試試看!”胡自強把左腳藏到右腳後。

焦麗茹笑笑,提著他褲腳往前抻:“躲什麼?這個耐克鞋氣墊底子很軟的,買給我兒子,他死活不要,嫌顏色。”她解開一隻鞋帶,聲音低下去一些,像自言自語:“他跟你個頭差不多,你也許能穿。”

胡自強試了一隻,竟正正好好。焦麗茹低頭看了一會兒,眼如一汪水蕩,站起來說:“我兒子在外地讀高三,你比他瘦,他也沒你三個長得精神。鞋你就穿著,舊的要麼就不要了。”

“謝謝......麗、麗茹姐。”

“喊姐我都聽不慣。”焦麗茹曲他一眼,“你三個能喊我阿姨了。”

焦麗茹不是普世意義上的“好女人”,涉黃,擱舊社會就叫壞透的鴇媽,可以槍斃。春水堂台麵上是浴池城,私底下都知道是鶯花寨。男人對這類暗示最天賦異稟,眼一眨就會意,嘴一動就傳播開來。中國妓製有千年,新中國一朝禁掉,藏汙納垢不見光的地方被掘出來搗碎,名曰“婦女解放”。但其實自己不解,誰解都沒鳥用。女孩兒們真沒幾個有什麼難言之隱,多就是讀書不多,家窮人懶,隻想穿紅戴綠躺著賺錢。你一想,還真沒什麼飯碗比陪睡好端。

掮客是指替人介紹買賣,從中賺取不菲傭金的人,澳門賭場叫疊碼仔。亦即說焦麗茹是春水堂管事,更和邵錦泉是互利共贏的合作關係。她招徠的客人通常分三步“擺布”:飯桌上滾一趟,溫柔鄉滾一趟,迷迷糊糊爬到牌桌上再滾一趟。客人滾得目眩神迷,稱心遂意,荷包也由飽到癟。天亮了醒神了,悵不悵悔不悔,是你自家的事,爹媽沒給生一副大誌氣,花紅柳綠招一招,就忍不住誘惑往裏鑽,富貧由天這怨不了人。春水堂女孩兒們也都一點點學著做,盼釣到一個豪氣的“色佬”,能保兩年不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