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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1 / 3)

還是對此感到羞澀困窘。

老蘇麵目又變滄桑嚴肅,“上過你還饞什麼?”

“沒有!”

車裏一下靜了,老蘇沒有斷言說臭小子你有!你那個樣子我看就是有!而須臾神容鮮活,泄漏出種僥幸的笑意,飛快地說:“裝雞/巴。哪個不想呢?”老蘇嘎巴咬開顆沒開口的栗子,下巴朝外一抬:“尤其她。”目光意蘊綿長,卑鄙無恥。

老蘇兩肩一聳一落,嘿地一聲,又趕緊繃回了麵孔。

老蘇一不小心為自己的作奸犯科找起了同道之友。

緬甸人沒姓,名字叫起來大多古怪。胡自強知道母親叫眉苗,寡言,隻會三兩句中國話。也確實無需學太多,做家事不用跟鍋碗瓢盆商量,晚上跟男人睡覺,更不用長篇大論。她成為同鄉男人口舌間常嚼的那個,一自然因為她算外國人,二是全天下共通的,她腰身細如黃鼠狼,胸大得有浪蕩的本錢和嫌疑,走起路來一湧一湧。男人們猜測胡自強的老子要怎麼日夜揉捏,能耕出這樣豐碩的好成果,猜胡自強嘬口糧時怎麼沒給憋死,猜緬甸種是不是都這麼長勢強悍。但嘴上仍說:“好沒體統,不會綁一綁?”眉苗後頭真就跑了,不知道回了緬甸還是別的,揣測成真,人人洋洋得意。好在胡自強父親到病死都說:“是我太窩囊,你媽從沒當過婊/子。”

回味起這句話,胡自強突然覺得焦麗茹很可憐,包括李娟,並對同根同源的男人產生了一絲厭棄。他想一個女人再強,再住洋樓,再開好車,都不免要被男人意淫。她四十多,一個人養兒子,明著暗著受了多少侮辱,吃了多少年的苦呢?胡自強倏然在心理上挨近了焦麗茹一側,並抬高了自己的歲數,擅自將她看作女人。

結果胖男人手摸上去的那個動作,突然就令他惱恨得牙根癢癢。

天有病,晚上又下起雪,雪是老天砸碎的日光燈,是他搔下的細鱗。柳亞東蘭舟在屋裏呆坐了一下午,中間塗文來送過兩份盒飯、一個小洋鍋、幾袋五連包的泡麵、一堆火腿腸,說以後餓了自己煮飯吃,樓下小吃攤兒不定時時有。戴眼鏡的侯愛森又過來給他倆算了賬,說何老卵那兒回水三萬,泉哥一貫獎懲分明,無論大小按五個點抽水,落你們三個頭上,是一人五百,舊強說這次的不要,就都是你倆分。侯愛森撂下十五張一百,說過兩天可以幫你仨辦身份證和存折。又留下半條黃鶴樓,說跟著泉哥福利好,好煙是管你抽的,還有別的,不夠去拿,也少抽,別小小年紀黑了肺。

誰也不先動那一千五,任他紅彤彤地躺著。錢自己不樂意了,說怎麼?還有看不上錢的。陽台門蕩開條細縫漏進點風,毛票子翻飛,顧自紛紛撒落,這才蹲過去揀。一張兩張,三張四張,攥在手裏,又輕又沉,一股易來易去的市井的腥騷。蘭舟把錢反過來倒過去,把領袖麵孔捋得朝向一麵,邊邊角角也碾平,慢吞吞說:“怎麼辦?”

蘭舟眼裏盛滿悵惘。

為使他不惘,柳亞東拽過毛票:“他既然說都是抽五個點,就拿著唄。”他嘴硬,他心虛,他知道拿了等同於入夥。

柳亞東抿著嘴,又說:“不想咱們就回武校,不幹了,反悔了。”

蘭舟:“我意思是,我不能替胡孫兒拿主意。”

“我在問你呢。”

蘭舟垂著眼,“你怎麼想怎麼做,幹嘛要問我?”

“行,不問。”柳亞東站起來,憋著一句“就這麼著。”

毛票子甩回桌子,啪嗒一聲。

邵錦泉豢養侯塗吳,侯塗手下再有手下,非但遍布素水縣,更探及市省之外。混子集聚,無非兩件事:開大盤、火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