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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1 / 3)

麋鹿般清粹的眼睛,看他時飽含崇敬和依戀。邵錦泉吃驚,私下裏笑謔,問,怎麼辦的?這孩子家窮?砸了多少真金白銀才拿下?文琦眼畔褶皺深密,佯裝無辜。他仰在皮椅裏冤枉呼道,琳楓,你知道我的呀,我是從不拿錢買那號事的。來則來,去則去,你怎麼就不信我跟他惺惺相惜,他是真的愛我呢?邵錦泉不再問,隻是半年後再見他,大學生就不在了。

以為是關係斷了,結果文琦撫著根深鬆綠的鋼筆神容悵惘,也不曉得是不是那個大學生的東西。他說,我司機開車去他學校接他到酒店,被他同學看見跟蹤了,拍了照片,結果論壇上傳得沸沸揚揚,他大學那個出瘋子的地方,我還沒察覺,他藥就吃過了。沒救回來。我從來沒在醫院守過人,我母親出老殯都沒有。這是場痛苦畸形的關係,邵錦泉不知是該說情深不壽,還是命數無常。

再後來要麼是有男有女更迭頻密,都溫和寡言,有一雙麋鹿般的眼睛;要麼就空撈撈的,跟他一樣像個老僧。

近半年,文琦沒有女人,也沒男人。

“我到下周回。”文琦說,“跟你去看雁湖的地。怎麼進度?”

“書麵圖紙批文給到了,書記去量,按4.8一平米給土地費青苗費,墳頭按五百一座補,帶頭遷了一部分,還好些不讓量,更別說推了。開山隊也叫停的,鎮裏人集結到政府信訪,裝模作樣來了一批人,下了份答複意見文件,意思情況不歸屬他們,人就走公不通走私,有個一耙犁開了工程隊長的瓢,人還在鐵路醫院,我才安排人給做了CT,說沒大礙還不見得,腦子裏麵一塊淤血,得開顱做手術。那頭暫時停著,聽憑你說。”邵錦泉笑笑。

文琦哂:“講窮山惡水多刁民,一點不假,藍灣建起來,雁湖秀姑山可還是原前的價值?既沒那個眼界更不要提頭腦,都是瞎眼的牲畜,看不見自己的財路。”

“基本都是嫌補償不夠,少部分怕宅基推掉是數祖忘典要遭雷劈。”

“多少叫夠?”文琦搖頭,“順服他們一回要求,這些人隻會更得寸進尺。”

“你意思,照原定計劃走?”

“工方我這邊自然能續上負責人,大型器械我已經進場了,山也開了一半,停是不可能的。我這邊好幾筆錢等著投到藍灣來洗,北京市政裏有幾個油水撈的厚,地下錢莊信不過,也都是投了暗股跟幹股,就等這盤洋樓別墅蓋起來洗一洗,這會兒說緩,那真叫聽拉拉蛄叫不種莊稼。你這頭辦事一貫穩當,否則素水這爿地方,我也不敢淨靠你。”

“我手邊幾個辦事的,還真沒搞過這種事。”

“世上迫人的手段,也無非那幾件,互通有無你這行還不清楚?”

“我倒不想搞什麼血債出來。”

文琦笑:“你越到這個地步越怕了。”

“不是怕。”邵錦泉也笑,“我心腸硬起來誰都不留情,你也曉得的。關鍵這事情一旦搞大......我手頭伢伢們,折損一個我都不情願。阿迪好險隻判一個三年,要血債加身拘進去斃掉呢?是,吃這行飯做這個覺悟,也是我懦弱。”

“你長情我看得明白。那不就跟養狗一樣的?好賴腿邊吠啊吠的,叫喚好多年,喂骨頭喂飯,給口水舔,他們拿你當哥,當爸爸,再怎麼樣也是親近的,更別說這是幫活人。所以才照我講,吃血飯要像你父親似的孤零零,才心狠得無妨礙。我看他這個世上那時候著緊的隻有你和繆蘅。這就夠他送掉命。我才讓你多招幾個生的做一次性的棋子用,心是狠點,不至於搞得你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