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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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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舟走回桌邊,“練一下憋氣。”他複又把臉深埋進水中。

“啊?瘋了!”胡自強伸手忙揪著他脖子朝上提。

蘭舟不會遊泳。他幼時落水,險些淹死,得了肺炎,更也落了陰影。他也就想不到比窒息更殘酷的方法懲戒自己——懲戒文琦說“從高中念起”時,他片時的動心。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有獻祭的心態了,以至於這動心,他認為都是對柳亞東的背叛。他希望他不介意,他慚愧得無法輕易原諒自己。

報憂鳥塗文回來時近夜裏一點。他詫異倆小子都不睡,正頭抵著頭嘬煙,目光互不觸碰。一室濃靄,樓下狗正亂吠。“媽的兩方會談啊?嚇我一跳。”他皺眉,手往鼻子下麵直扇,“老子差點報火警,嗆死個人。”

蘭舟把煙屁股碾平進易拉罐底,忙站起來開窗。

塗文全須全尾,就告示一種成功,或說一種安全。胡自強看他風塵仆仆的,眉眼裏淨是疲塌,忙從揉爛的煙盒裏抽出一根分他,歎說:“回來了舊強哥。”試探著看向後,空的,又問說:“事情搞完了?”

“差不多吧。”接了煙別耳後,他往胡自強的行軍床裏一坍,一扥被子往肚皮上裹,“真夠雞/巴累的。”合上眼舒氣兒。

蘭舟看門外,扭頭的姿勢固定了很久,目光銳利,胡亂抓取,溺水求救似的。

胡自強摸摸鼻尖,說:“其他人......”

蘭舟出聲索要:“他呢?”

“我懶得動了,你床分今晚我一宿。”塗文朝門口的開關努嘴,胳膊藏進被筒,“睡醒再說,你去把燈給我閉嘍,刺我眼。”

胡自強停了幾秒,“哎。”走去關燈,屋一下兒黑得周天徹底,得慢慢適應,月光才滑行進來。塗文翻身:“我呼嚕震天響,你倆去隔壁屋吧,侯狗逼晚上肯定蹲茶樓不回來。”

“好,鑰匙,舊強哥,我去開門。”胡自強扥了把立在黑暗中不動的蘭舟。

塗文在褲兜裏瞎掏,亂摸一陣,捏著串什麼朝後一扔,“鎖有點兒問題,你朝右擰兩道。”拿被子蓋上腦袋。

胡自強扯不動蘭舟,繞去塗文腳邊拿自己的枕頭,“留個門吧,回頭,等亞東他晚上回——”

“不回來,鎖門睡去吧!”

“......行。”胡自強伸手,胳膊猛挎上蘭舟脖子,將他拖挾至門口。

蘭舟胳膊肘掄他小腹,突然發力扥出頭來,猛搡他後背,將他推出門外,砰地又關上門。隔絕了他一聲心焦的呼喊。

夜闌人靜,一立一躺,鬼氣森森。蘭舟死盯塗文朝向他的脊背,目光容忍但也危險。若說化形,那應當是枯伸在半空的一隻手。借你總有個還吧?

——我的柳亞東,你弄哪兒去了?

膠著對各自都是種巨大消耗,時間也遲滯了,月爬窗棱,竟能有那麼久。

塗文依然背對他,聲兒陡地出來,挺嚇人:“我要不開口,你他媽能一動不動站一晚上?老牛逼啊。”

回答幾乎就是妥協,蘭舟不言語。塗文順到正麵,望天花。他眼皮毫不惺忪,顯然一直是假寐。他手墊腦後,這是起始手勢,表示他又有一個短小的故事要講。蘭舟又能怎麼辦呢?靜默地聽,等他吐露暢快,再接著索要。

“以前紡織廠有個女的,她丈夫是她們單位小主任,也是搞婚外情,跟老婆離了娶的她。男的先是賭,後頭又抽起凱他敏了,沾那東西不就家破人亡麼?別處我不知道,我們這兒他借了萬把去買貨吸,水沒斷人就溜沒影了。”

耳朵上的煙正好揪下來抿嘴裏,“就找那女的要債,那時候年輕沒分寸,逼狠了。水到手一半人他媽跳江了,也就是奔死絕了去了,撈上來一搜,兜裏揣了好些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