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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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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長,病句通篇,語無倫次,但大意是說,父母離了,下月就要退學跟著媽媽去廣州了,怕是見不著了,你們幾個好麼?還是受欺負,又挨了幾回武教的打,特想去偷,好想好想你們三個。

人何其冷血,蘭舟是在把信讀過三遍,收進內封,換上碼房製服,呆坐板凳上空想了十分鍾後,才輕歎,心微微有了被揉皺的不適。但時效短,感覺很快也就淡了。

以至於他這會兒才想起來,說:“胖子給我們寫信了,說他要走了,不學了。”

柳亞東微怔,“他去哪?”

“跟媽媽去南方。”

南方,一定程度上指代了繽紛溫暖,有新世紀濃鬱的香氣。羅海信裏明確說了廣州,蘭舟表意模糊,說得朦朧。不舍其實是沒有的,單有點兒豔羨。柳亞東覺得這隻胖鳥不會學舌,好歹算撲騰出了籠子,天大地大,好事兒。

來的這地方叫軸承崗,地理位置上和龍虎螺絲崗呈對角;一聞那空氣裏木屑的淡香,就曉得這兒也多做木料加工。再往南有幾十畝核桃樹,過去就偏遠了,群山隱隱可見,夜裏影重重。

廠房位置冷僻,門口掛了盞不加罩子的燈,卷簾門拉著四分之三,前庭空地搭了簡易涼棚,泊著兩輛濺滿黃泥的小廂貨。塗文叩門,篤,篤篤篤,篤篤,頗有韻律,似是什麼古奧的暗號。有此三遍,裏頭一聲渾厚的“哎你進來吧”。塗文挑下巴說:“進,喊人啊,朱京,你們就......喊他八戒叔!”

“噗嗤。”柳亞東真不是故意的。

——流氓起諢名就不能些微秀氣點?

是個正經廠子,木料成山,珠峰入雲。旁側是些木加工的器械,鋸切旋切、砂光鑽孔、壓力膠合,龍虎的孩子都認得。東西圍成障,順著靠左的缺口朝裏鑽,才是“腹地”。

朱京在壘起的泡桐柱裏擺了方桌,桌上熱氣騰騰擺著鍋雜魚燴,佐瓶燒白。

“行啊,趕早不如趕巧。”塗文搓手聳鼻子,吹開木屑,屁股往木柱上一蹾,“快分我個碗筷!”

“沒有。”八戒足有六十,絡腮胡子銅鈴眼,臉黢黑,像個京戲裏唱包公的,“來你就搶食兒,我忙一天沒吃呢。走走走。”撥拉他。

“一鍋呢!撐死你個二師兄。”

“客氣!”朱京笑得齜牙。他沾油的筷子朝前一指,嘬著魚眼問:“這倆小孩兒誰啊?”

蘭舟柳亞東喊人,“八戒”這詞委實滑稽,都差點沒憋住。

塗文用手撈了根粉皮,一嘬到底沒嗆著,“我特邀助理。”

朱京撂下筷子抽上支點八,連連譏諷:“哎喲,王八蛋還搞個特邀助理,你打人收攤位費要助理?那叫馬仔!瞧給你能的那二五八萬的屌樣子。”

“嘖哎喲——”塗文捂鼻子直扇,他最不待見抽點八中/南/海的,“一股臭腳丫子味。”

塗文這次要接一批港產南洋紅雙喜和港產萬寶路,約莫幾千條。

繞關走私,塗文原前跟侯愛森厲思敏哪都去過。最多去的是三個地方:廣西北侖河,那兒有中越界河,和芒街市對望,煙葉相對便宜;再是吉林白山,那兒跟朝鮮接壤,和惠山不過一江之隔,夏季枯水,河床盡露,冬季冰封三尺,走貨無聲息,常帶的私煙是美陽跟細支鴨綠江;再麼是深廣,深廣走貨多是海運,港島那頭有文琦養的的“內線”,私煙統一靠“白金剛”運至海岸線近旁,繼而用鐵殼船衝灘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