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沈清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覺得腦中昏昏沉沉的,她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男人一張疲憊的倦容。
即使眼底有些發青,也依舊優雅英俊。
沈清歡皺了皺眉,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圈,然後清了清幹啞的嗓子問道:“是你救了我?”
陸城燁冷冷抬眸,看著她的神色沒有一絲溫度。
“我是不想你死在我的地盤。”
沈清歡怔了一瞬,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家酒吧是他的產業。
她倏地想起被王宴斌帶走前,她親眼看見了陸城燁。
所以是不想惹麻煩才出手幫她的?
否則,以他當時的冷漠神色,怎麼可能還會救她這樣的人。
沈清歡勾了勾唇角,“醫藥費我會盡快還你的。”
陸城燁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神色染了幾分嘲諷。
他像是在看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如何自救,眼底都是玩味。
病房裏陷入死寂般的靜謐。
許久,男人幽幽出聲:“我以為,這幾年你在蕭漠北身邊能有什麼長進,看來不過是和以前一樣……令人惡心。”
沈清歡目光呆滯,對於他的唾罵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尊冰雕娃娃。
她和他之間,早就無話可說。
是她欠他的,如果他要報仇,那就報吧。
“醫藥費,你可以不用還。”陸城燁審視著她,緩緩勾唇,“但我有一個條件。”
沈清歡抬眸看他。
“做我的情人。”
冰冷的五個字從陸城燁的唇間溢出,狠狠敲在沈清歡的心口。
情人?
她在他眼裏,需要用當情人來償還醫藥費?
她最近是沒有錢,但不代表會拿身體換取!
沈清歡咬了咬牙,克製住眼底的猩紅。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凝視著陸城燁,字字清晰——
“我永遠也不會給你當情人。”
情人……
這兩個字她早就忍夠了!
當初她以為他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任由蕭漠北怎麼折磨她,外界怎麼詬病她都不為所動。
可隻有這個男人,不能跟她說這兩個字!
陸城燁嗤笑,“怎麼,能給蕭漠北當情人,給我就不行?”
無情的話語,冰冷的眼神,讓沈清歡心口劇烈刺痛。
她猛的掀開被子,將輸液的針頭取下,隻想離開這裏、
“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站住!”
陸城燁的聲音倏地響起,可這一次,女人沒有絲毫停留,大步離開了醫院。
她沒有什麼外套,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還是酒吧的工作服,走在醫院尤為顯眼。
可她的腳步沒有半點停留,挺直了脊背快步離去……
生怕多停一秒,眼中的淚就會克製不住,洶湧而出。
病房裏,護士推開房門,看到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問道:“奇怪,人呢?”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言不發,就這麼冷冷凝視著空空的病床,可眼底陰鷙的寒氣卻讓護士不敢再多問……
……
沈清歡從醫院回來,一身疲憊回到了住處。
身子本就虛弱,此時寒風灌進衣領,冷得手指都沒了知覺。
可比手指更加冰冷的,是她的心。
她手裏的鑰匙有些上鏽,差進鎖孔要來回晃動幾下,才能打開門。
推開大門,女人頓住腳步,擰眉看向出現在她房間裏的不速之客——
“蕭漠北,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