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間,似乎那麼熟悉。
精致的紅木椅,青白瓷底磚……這好像是在美國的宅子裏?
他是在夢裏嗎?
還是又回到了美國的家?
“哥,你醒了……”
耳邊,傳來嘈雜而熟悉的聲音。
顧明琛睜開眸,有一瞬的迷離。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這又是哪裏,為什麼顧安璃會在?
還有……葉安安?
男人努力撐起自己的身子,卻赫然發現沒有那麼吃力,更不想是暮年的時候那樣渾身無力。
顧明琛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沒有皺紋,並不是一個遲暮之人該有的手。
而麵前的幾個人,也是那麼年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哥,你好點了麼,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新藥的刺激太大,好端端的怎麼會暈過去呢?”
顧安璃慌亂的攥住顧明琛的手,手上的力度清晰的告訴顧明琛這一切是真的,他不是在夢中。
眸光四顧,落在了葉安安擔憂的神色上,男人怔了一下。
總共算起來,葉安安在他的生命中隻出現了七八年年的時間。
那他之前經曆的又是什麼?
所以,他是又回到了二十多歲的那個時候?
像是經年一場大夢,如夢似幻。
腿上傳來疼痛,男人啞著嗓子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顧安璃見哥哥沒事,鬆了口氣,手上的力度也送了不少。
顧明琛的眸光落到雙腿上,那裏仍能傳來疼痛,而非暮年的時候,連疼痛都無法感知。
深眸眨了眨,顧明琛知道了他回到了在美國的第第五年。
那一年,他已經著手一些勢力,開始接觸了一些美國的武器生意。
也接受了腿上的治療。
還有,她找到了他。
或許,真的有重生。
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再相遇。
男人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綻開。
顧安璃幾乎不能相信這樣的神情會是從哥哥身上出現的。
五年來,他們活在地獄裏,她從未見過他的笑容。
葉安安略怔,原來,這個男人也是會笑的,隻是,為什麼,這麼苦澀?
顧明琛沒在理會幾人的神色,示意寧森扶他出去看看外麵的陽光。
接下來的幾天,顧安璃更是發現了哥哥身上驚奇的變化——
譬如,他會派人尋找一種叫做格蘭維爾的玫瑰,然後親手栽下玫瑰。
譬如,他不再那麼暴躁的接受治療,即使沉默,可行動上也顯得有幾分積極,就像是努力生活在夾縫中的植物一樣,頑強的生長著。
譬如,他不會總是那麼冷冰冰的了,偶爾,她還能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些期待的眸光,像是等著誰的到來。
“寧森,你有沒有覺得哥哥最近好像都不太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