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替她撿了起來,笑了笑沒說什麼。
阮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繼續前行。
蜿蜒曲折的路上,大雨磅礴,一行人浩浩蕩蕩,掛著手電筒,像是劃開夜幕的一條銀河。
“阮軟,你還好嗎?”過了一會兒,夏心走到她的身邊,關切道。
阮軟的唇上黏著頭發,她啐一口,回道:“我還行,你當心點,看好路。”
阮軟話音剛落,夏心就被石頭絆倒,摔在了地上。
“…………”我這張破嘴。
阮軟立馬放下手裏的東西,彎腰去扶夏心。
夏心不但沒接,還一臉驚恐地看著阮軟。
“我剛剛是被一個東西抓住了腳腕。”夏心強忍著鎮定說道。
黑燈瞎火,風雨交加,他們走過的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屍骨。
阮軟臉色凜了凜,拿著手電筒在夏心的身後晃了晃。
在一片森黑中,一雙烏黑的眼睛正盯著她,一動不動。
阮軟嚇的手電筒都掉在地上。
夏心尖叫一聲,緊緊閉上了眼。
“我沒死……”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有些無耐的聲音。
“大家快看,這裏還有一個活的。”
阮軟和夏心聽到組員的驚呼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已經有組員把人抬了出來。
夏心被其他組員給扶了起來,她看著擔架上的人,仍有些驚魂未定。
基金會的人迅速對傷者進行處理,索性隻是骨折和一切擦傷,並不嚴重。
隊伍繼續向前進,阮軟背起沉重的物資,跟上大部隊,身邊時不時傳開夏心和那位仁兄的對話。
“你剛剛為什麼抓著我的腳?”
“……你差點踩到我。”
“那你為什麼還要瞪我?”
“誰讓你坐在了我……身上。”
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阮軟的腿腳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
不僅腿腳不屬於自己了,甚至連腰都快失去控製,難以直立。
阮軟剛要提步往前一步,膝蓋忽然一彎,整個人都要栽在了地上。
就在她即將親吻大地的時候,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拎住了她的後領,將她整個人提了回來。
這糟糕而又熟悉的感覺。
阮軟緩緩轉動脖子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多日不見的人。
“不認識我了?”沈寂舟的聲線裏透著危險。
阮軟搖了搖頭,眼淚湧了出來,又憋回了肚子裏。
“阿舟,你怎麼瘦了。”
第47章 追妻火葬場第四十七天
灣城一連下了好幾天大雨,不少低窪地區已經淪陷,地震加上洪澇,灣城這次災情的嚴重程度,超乎想象。
阮軟跟著公益組織果斷留在一線。
在國難麵前,生命是第一位,並沒有人會去關注別人的身份。
況且,災區條件有限,阮軟已經好多天沒洗澡了,蓬頭垢麵的,真的很難認出來。
沈寂舟也留了下來,默默陪在阮軟的身邊。
這些天,兩人很少說過話,一條無形的屏障隔在了兩人之間。
阮軟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賑災上麵,本人對此毫無察覺。
白天,要去西河鎮送水和食物。
由於到處都是水,基金會找來了幾條小船,大家把物資放在小船上,劃去西河鎮。
阮軟上了一條船後,沈寂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
阮軟坐在船的另一頭,看著他拿起木漿,當起了船夫的角色。
沈寂舟來的時候,穿著高定西裝,皮鞋程亮,像是奔赴宴會的騎士,從頭到腳都散發著高貴。
如今,沈寂舟身上穿的還是同事借的衣服,腳上踩得是別人不要的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