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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我風流者酒與風與月(1 / 2)

“在那之前,你要多想。”

有人耳畔輕語,言語揮散不去。

白衣少年艱難起身,拔劍四顧,心茫然。遠處是一團迷霧,腳下是一池泥沼。掙紮著想說出什麼,卻不知說些什麼。

我這是死了嗎?

沒有回應。少年頭腦昏沉,強撐站立。

他仿佛能看到遠處黃河的湍流徐急,河水卷及泥沙,岸邊草木也為之衝刷。

他仿佛能看到天邊太行的高聳矮低,雲霧縈繞懸崖,山上岩石也為之披掛。

欲度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他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可聲音卻異乎尋常,它如流似水,輕聲吟唱。在下一刻又性情大變,像海邊的波濤,前赴後繼的向前衝鋒,有如脫韁野馬。

眼前出現異景。

山霧朦朧,從山下望去,似乎有兩人在緩慢登山。

白衣男子當先,女子在後,她背著一個古樸劍鞘。

是師姐徐子言和師傅易東風,他的白衣不同於少年,卻又有著無盡相似。

白衫溫然,柔和如風,言念君子,理應如此。

白衣少年伸手向前摸去,空無一物,景象如雲煙般消散,不久便又恢複如初。他向他們大聲呼喊,幾乎嘶吼。

師傅!師姐!

師傅?師姐?

師傅。師姐。

聲音漸漸低微,山間二人不為所動,依舊登山。太陽已經從空中升起,紅色暈然,渲染著這半片晴朗天空。

少年喃喃低語,身體下屈,已然跪地。

眼淚緩緩而流,那時的師傅,他還沒有那樣多的白發,那時的師姐也還是少女模樣。

他不敢想象現在,現在的宗門。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一幕幕好像就發生在不久前。

那一夜,雨淋宗滅。

那一夜,易東風死。

那一夜,白袍化雪。

那一夜,無情劍斷。

那一夜,大秦出劍。

那一夜,龍虎山出。

那一夜,流影無覓。

那一夜,仙者握線。

那一夜,生死不知。

少年肩上的擔子很重,他無法回到從前了。似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在催促著自己長大,他們注視過來的目光如此沉重,沉重到少年開始寡言少語。

他多麼的想,想要回到從前。

可在他接過雨淋劍後,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可,可他終究還是個少年。

就隻剩無言,就隻是無言。

正在登山的男子似乎感應到了少年的心事,望向天邊。不過稍稍停步後又繼續前行。

少女皺著眉頭,抱著劍鞘,跟著師傅。

她仿佛在糾結,猶豫了許久,終究問出口:

“師傅,你覺得我做的是對是錯,當時你沒有明說,雖然我也能猜到一點,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

少女等待著白衫的答案,少年透過雲霧注視著這一切。

少年也同樣等待著答案。

“我的意思你既然已經明了,還問那麼多幹什麼。”白衫易東風的話語似有勁氣,不容質疑。

這話似乎也是說與少年聽的。

陽光照在白衫身上,白衣清白,溫光透暖。微風扶著衣帶鬢角,發絲飄動,輕風宜人。

翩翩君子,清風徐來。

山頂之上,有刻字石碑,顯然有些年歲,石碑斑駁。上麵端正的刻有四個鬥大之字:

此間仙境。

少年望著石碑,漸漸入神。石碑透出金光,光芒點點,由淺入深,刹那間便光芒萬丈。

光芒遮天,刺入少年的眼眸。

雲霧消散,繼以黑暗。月色之下,少年眼出黑眸。

妖也,非人哉。

金光入眼,與黑色相斥相融。猶如騎兵破陣,悍馬衝擊。但在一次次的衝殺中金光卻逐漸黯淡,失去威風。

眼睛,眼睛痛。

少年的眼睛本來美如桃花,桃花鮮豔。可脆弱的桃花又在下一刻悄然枯萎,花瓣蜷縮,花蕊枯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