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身子一歪,險些栽下馬來。
慕容廷本能的往前衝,一旁的隨從死死的拉住他,“不可現身啊……”
梁長樂拽緊了韁繩,穩住身子。她目光淡漠冰冷的盯在歐陽思思的臉上,“是你安排的意外吧?”
歐陽思思眸子一凝,冷哼一聲,“說話要講證據,別以為信口汙蔑我,你就能上台彈奏。”
梁長樂微微搖頭,“我不汙蔑你。”
她滑下馬背,看了看台子上的香爐。
司儀衝她搖了搖頭,報以遺憾的攤了攤手。
這時,從人群外頭,又衝來一匹白馬,馬上是一年輕俊俏的小生。
歐陽思思見狀,臉上一紅,向後退了一步。
小生沒看她,看著台子上的司儀和先生們問,“倘若是選手在路上遭遇了意外,有人故意攔截、謀害,企圖讓她喪失比賽機會,該當如何?”
台上的先生們交頭接耳的商議。
底下百姓的議論聲就更大了,“好好的,她怎麼會傷成那樣?”
“真是有人不想讓她參加比賽呀?”
“這下三濫的手段……那人可真夠惡毒的。”
梁長樂臉上的擦傷,明顯是新傷,身上的血跡也都是新鮮的,離得近的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兒。
這麼冷的天,她額上冒著一層細汗……她受了傷,還能拚命趕來,實屬不易了。
梁長樂什麼都沒說,但台下的議論聲,已經明顯的倒向她這邊。
台上司儀問,“怎麼能證明,她是在來的路上遭害才遲到?”
騎白馬的男子揚聲說,“我能證明,我親眼所見。並且,我以人格擔保!”
台上的人又聚頭議論起來。
台下也是一片嚶嚶嗡嗡。
梁長樂對那男子頷首道謝。
男子擺了擺手,“我不圖你的謝,不過是為了公道。”
男子器宇軒昂,說話磊落大氣,看她的眼神也客氣疏離,並沒有親昵之意。
這樣的人,從感官上,就給人一種正派的印象。倒沒有人對他說三道四。
“當——”
台上猛地敲了一記鑼。
台子上下都安靜下來。
司儀清了清嗓子說,“既然這位選手遲到,乃是意外所製,而且是有人故意想讓她錯失比賽的資格。我方竟商議決定,恢複顧子念的比賽資格,允許她排在第十五位,上台彈奏。”
台下歡呼聲一片,就算有相左的意見,也被歡呼聲壓了下去。
梁長樂一瘸一拐的上了台子一旁候場,她連琴都丟了,會場臨時為她提供了一架模樣很普通的七弦琴。
台下的人則連連搖頭,“這麼冷的天,一個健康的大男人都要扛不住了,她排在最後,還受了重傷,她能活著扛到上台不能?”
這話鑽進慕容廷的耳朵裏。
他麵如寒霜,“還比什麼比?什麼勞什子的比賽,比她的命還重要嗎?把她帶走。”
一旁隨從親信,趕緊相勸,“這是顧小姐自己的意思,若強行把她帶走,豈不落人口舌,叫人說她是心虛……她自己也未必樂意。”
“我管旁人怎麼說?”慕容廷負氣。
“旁人怎麼說不重要,顧小姐怎麼想才重要啊!她費那麼大力氣跑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卻在爺您這兒被截斷了,她豈能不恨……”
親信不敢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