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岱笑了笑,說:“滾。”
楊文姬一驚,像僵得飛不起來的花蝴蝶,站在那顫了顫,臉色煞白。
陳岱說:“不是衝你,衝我。”
楊文姬慢半拍反應過來,她吐了吐舌頭,“不愧是女將軍,好凶啊。”
陳岱笑了笑,走進廳堂,廳堂裏果然放了好些箱籠。
他打開來,映入眼簾的,都是很清新的顏色。
陳岱蹙了蹙眉頭,“其實我這個年紀,更適合穿比較沉穩的顏色。”
楊文姬嘻嘻一笑,“陳大哥,你正值青年啊,大好的年華,穿的活潑一點才好看呢,太沉重的顏色,把你襯得老了,你又不老!”
陳岱扯了扯嘴角。
“別的不說了,這件月白色的,你可一定要穿啊,這件……是最好看的!”楊文姬看著他,眼目灼灼。
陳岱垂眸瞟了眼,隨口問:“這件是你做的?”
“啊?我?我哪兒能做出這麼好看的衣裳呀!”楊文姬說著,把自己紮的滿是針眼兒的手背到了身後,笑容滿麵,還有點兒臉紅,“我會點針線活兒,可這麼精致的繡工我可做不來。”
衣服上繡有暗紋,若不在陽光下,不容易看出來。
但可以想象,若是走在陽光下,必定光芒熠熠。
這不是他的風格。陳岱雖然沒有恢複記憶,他也可以十分肯定的這麼說。
至於小女孩兒臉上的笑容,他沒有深究。
他點頭收下所有禮物,客客氣氣送楊文姬離開。
沒等次日,他轉手就把銀票送去了楊府。
連回禮都不曾,而是直接送錢,免得牽扯不清。
楊文姬聽母親婉轉的告訴她這些時,她很生氣。
但這姑娘氣性不大,很快就氣過去了,她不氣之後,也不跑去找陳岱了,反倒是去了林恩姝常常訓練親兵的校場附近。
她哥哥是突騎校尉,雖不是林大將軍手底下的校尉,但在這邊軍中,也有與他關係不錯的校尉。
她哥哥找了熟人,楊文姬扮作小廝雜役,跟著熟人混進了校場。
楊文姬隻安安靜靜的遠遠看著,好像誠如她說的,她是林將軍的崇拜者,特來瞻仰林將軍威風的。
林將軍手底下的校尉不疑有他,畢竟大梁國崇拜林將軍的女孩子不勝其數。
梁國實行開放的政策,女子可以被舉薦,可以為官,可以入將。
但能厲害到林恩姝這種程度的,能吃得她所受那種苦的,又有幾個呢?
楊文姬來過幾次之後,就把這裏摸熟了。
五月的天漸漸熱了,稍微一動,就是一身的汗。
可況校場上,穿著長衣長褲套著鎧甲的親兵們呢?
訓練之時,那真是揮汗如雨,衣服都濕透了,順著鎧甲往下滴水。
林恩姝也同他們一樣,站在太陽底下,她沒歇著,沒喝水,頂著大太陽,穿著比他們更厚重堅實的鎧甲,曬得皮膚黝黑。
正在這時,一股子清甜的果香隨風而來。
將士們的鼻子動了動,“什麼味兒,這是?”
眾人不敢說話,不敢亂動去看。
因為林大將軍正在高台上看著他們呢。
還有半個時辰,今日的訓練才結束。
但這個時候已經臨近晌午,太陽最烈,訓練一上午的他們也最累,又饑又渴又快曬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