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他冷冷一笑，隨手拿起擺在禦案上銅鏡放在我的麵前，“你好好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t他說的沒有錯，銅鏡裏的我臉靨有灰白，雙眼紅腫，頭發也有些淩亂，實在不能見人。
\t我開口解釋道，“方才一時感觸，所以才忍不住流淚。”
\t“一時感觸？告訴朕你究竟去見誰了？”
\t我抬眼對視著他，“皇上知道還要明知故問麼？”
\t我似乎踩到了他的痛處，他一把將我推開，狠狠地睨著我，“以前朕不想問，現在朕很想知道你和祈殤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t我淡淡地說道，“還能怎麼一回事，皇上不是都知道麼？”
\t“朕若都知道還用得著問你麼？”
\t“那皇上想知道什麼？”
\t他望著我冷笑道，“有一件事朕一直很困惑，祈殤的身份即便是朝裏最老的大臣都不知，你怎麼會知？”
\t“我見過他的容貌，你可曾記得我那一年入宮見到你當時的反應，我便是把你誤認成了他，因為你們兩個長得太相似。”
\t他眼裏劃過一絲異色，“朕似乎記得了，當時朕以為你裝傻賣癡，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這麼說來，你認識他在認識朕之前？”
\t我點點頭，“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已經刻骨銘心，後麵這句話我自然沒有說出口。
\t他幽幽地看著我，瞳孔深邃而不見底，我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怕他看出什麼來，別開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t他伸手又將我拉了回來擁在懷裏，“以後不準再去聽月樓了。”
\t“奴婢記住了。”
\t“在朕麵前不必自稱奴婢，你不習慣，朕也不習慣。”
\t“是。”
\t“還有一事你要記住，祈殤的身份是個秘密，不準有任何泄漏，你若說出去，那麼下場隻有一死。”
\t我望著他，開口道，“皇上有什麼可擔心的，現在我人在宮裏，受你控製，我還會愚蠢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麼？”
\t“你知道便好。”
\t這個時候李公公上前稟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該安歇了？”
\t流迦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被你這麼一耽擱，朕還真忘記了時辰了，李承喜，你吩咐下去，朕今日就宿在宣室殿。”
\t“是，奴才這就讓讓侍女進來服侍皇上梳洗更衣。”
\t“不必了，你們都退下罷，有夕日留在這裏伺候朕便好了。”
\t我猛然一怔，側眼望著流迦，他隻是微微一笑，我心裏一沉，但他命令已下，我不能推脫，隻得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t流迦轉身走入寢殿，我輕輕地跟在他的後頭，他突然止住腳步，望著我道，“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朕寬衣。”
\t我踟躕著走上前，伸手去解他的衣襟，可是龍袍的衣扣太過複雜，我蹙眉解了很久都沒解開，反而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t他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輕聲歎息道，“都忘記了以前都是別人伺候你的，你現在根本就不懂得伺候人。”
\t他開始自己動手解衣扣，我卻隻能尷尬地站在一旁。
\t“你為何站這麼遠？怕朕吃了你麼？過來看看朕如何解的罷，總不能日日都要朕親自動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