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車夫走遠了,雲挽月輕笑出聲來。
“小姐你笑什麼?”翠墨有些疑惑。
“在笑翠墨現在能耐了,都能做小姐我的主了。”
“小姐別取笑奴婢了,奴婢就是按您的意思轉達的。小姐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我們翠墨都能獨當一麵了,訓起人來還真有一套。”
“小姐你就知道欺負我。”
翠墨哼了一聲,卻還是攙著雲挽月向前走去。
大街上,有幾個孩子相互追逐著,放著紙鳶。
“看,我的最高!”
“不,是我的最高!”
孩子們的嬉笑聲傳遍了大街,聽著孩子們的聲音,雲挽月隻感覺自己也仿佛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幾個孩子相繼跑過了雲挽月和翠墨身邊,努力奔跑著使風箏飛的更高。
“唉呀……”一個小男孩跑過雲挽月身邊時腳下一滑,不慎摔倒了。緊緊握著風箏線的手也隨之鬆開。
“小弟弟,你沒事吧?”雲挽月走上前去扶起了小男孩,關切的問。
哪知小男孩就像沒聽到一樣,用手抹著眼淚,隻顧著哭:“我的紙鳶,我的紙鳶飛走了……”
雲挽月抬頭一望,隻見那斷了線的紙鳶隨著風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小弟弟別哭了,這個紙鳶飛走了,我們再買一個新的更好的。”雲挽月蹲下身安慰起小男孩來。
“那紙鳶是我爹糊的,誰家賣的都沒有我爹做的好……我就想要我爹給我糊的那個……”
“這樣啊,那你回家乖乖的聽話,讓你爹再給你糊一個好不好?”雲挽月摸摸他的頭,耐心勸慰道。
“爹躺在床上,起不來身,沒法給我糊紙鳶了……二柱他爹說……我爹怕是好不了了……”
小男孩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雲挽月抱緊了小男孩,任小男孩的鼻涕眼淚粘濕了她的衣服。
曾經,她也像這小男孩一樣,這般的……絕望……
她還記得,當她站在病床前看著林永旭慢慢闔上雙眼,她的心裏,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悲傷。
“小弟弟,你等著,我這就去把你的紙鳶給你找回來。”雲挽月擦了擦小男孩的眼淚,直起身來。
“真的嗎?”小男孩停止了哭泣,抬起眼,仰視著雲挽月。
“真的,你放心。”雲挽月鄭重的點了點頭,向著小男孩承諾著。
“謝謝小姐。”小男孩脆生脆氣的說出了一句與他的年齡並不相符的話。
雲挽月看著年紀如此小,卻又如此懂事的小男孩,十分心疼。
“不要叫小姐,叫我姐姐就好。”
“謝謝姐姐。”小男孩改變了稱呼。
“這才對嘛。”雲挽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翠墨,你在這裏好好照看這個小弟弟,等我回來。”
“可三殿下那邊……”
“現在對我來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事。”雲挽月指了指天空。
“是,小姐。奴婢會好好照您的話去做的。”
雲挽月再度抬頭,認準了紙鳶飛走的方向,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她平時從不輕易在人前施展武功,怕被人發現提防,從而留有隱患。
就算迫不得已要教訓誰,也是隱藏了自己真實的實力。
畢竟,這可能是她在危難之時留有的最後一張底牌。
除了教授她武功的師傅和翠墨,沒人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可這次,她願意冒著風險,隻為找尋回小男孩心心念念的紙鳶。
“姐姐,你看,那個姐姐在飛呢!”小男孩一手拉著翠墨的衣角,一手指著雲挽月的背影說。
“那個姐姐厲不厲害?”翠墨笑著問。
“好厲害呢,小虎也想會飛。”小男孩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雲挽月的身影上離開。
“你要懂事,要聽話,好好照顧好爹和娘,長大了自然就會飛了。”翠墨把小男孩圈在懷裏,輕聲說。
“小虎一定懂事,一定聽話,一定照顧好爹和娘。”
(林永旭,林默默之父。修改後開頭章節中出現的人物,不影響情節走向,特此向之前的讀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