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她那日給了那個孩子,難道是......
“去把他們帶進來。”
“是。”夏蘭點頭,將簪子交到綠蘿手上,然後轉身,快步的出了門。
......
羅子菱同阿棄正在府門口等著消息。
她站在大門口,低垂著眉眼,手上攪著衣袖,顯然是等的有些沉不下心了,時不時的抬起頭,往這大門看。
雕梁畫棟,真是好一番氣派的風範。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動靜。
羅子菱心中也有疑惑,但是她覺得,問一個孩子,或許也問不出什麼來,便沉默著,不出聲了。
“你們同我進來。”片刻後,夏蘭出現在門口。
羅子菱一驚。
她倒是真未想過,那寧小姐會讓進去的......
跟在夏蘭的後頭往裏走,羅子菱一路低著頭連眼都不敢抬,雖然她好奇這裏邊庭院的模樣,但是也聽說這些世家大族,都是後院是非多,她擔心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綠蘿在房間門口守著,看見夏蘭帶了兩個人過來,緊著目光,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異樣,才是點點頭,對夏蘭道:“你帶她在外麵等著。”
然後她朝阿棄伸手,輕笑道:“你跟我進來。”
阿棄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屋子裏已經都收拾幹淨了。
寧瓷在軟榻上盤腿而坐。
屋裏燃著地龍,十分暖和,所是寧瓷就是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衫,喝了口清茶,敗敗火。
聽見有腳步聲,寧瓷抬頭,看著綠蘿帶阿棄進來,便是慢慢的彎了嘴角。
果然是這個孩子。
看著孩子走到了她麵前,寧瓷將身子往前傾了傾,看的仔細的時候,要說的話就堵在了喉嚨裏。
這外頭風大,吹得孩子原本白嫩的小臉都紅撲撲的,一接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周身的一股寒氣。
“拿毛毯過來。”
寧瓷吩咐綠蘿。
這廂綠蘿從櫃子裏拿了一塊小毛毯出來,曉得不是小姐要用,便是把阿棄抱上了軟榻,然後拿毛毯給他蓋住。
不知為何,從方才第一眼看到這孩子起,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的眉眼之間,同小姐有些許相似。
綠蘿下意識的想,莫非這是小姐遺落在外的弟弟?
隻是她也不敢在小姐麵前妄加揣測。
可實在是無稽之談了。
“你這孩子倒是聰明,我隻給了你這個簪子,你怎麼便曉得,要來這找我?”
寧瓷輕笑了一聲,看到阿棄,忽然間便舒心了不少,見他不說話,又是接著問道:“莫不是不曉得如何拿簪子換錢.......想要拿銀錢?”
阿棄一雙眸子盯著她,卻是一動未動,原本清澈的眼神裏,帶了些許的怯意,抿著唇,許久,才顫顫的發出了聲音:“姐、姐姐,我――”
喚了這一聲後,接著,他便沒再說話了。
爹爹隻告訴他讓他過來,卻沒有告訴他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究竟是不是娘親。
如果她是娘親的話,那她當初拋下了他離開,一定是不歡喜阿棄,才會走的,如今他貿然前來,會不會......更加遭她的嫌棄呢?
阿棄不想讓娘親討厭他。
所是此時他心裏忐忑不安,一手拽著衣角,順著手指全攪到了一處去,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做,或者是,該怎麼說。
“你爹呢?”
寧瓷記得,上次在樹林裏看見他的時候,他說過,是在等爹爹。
阿棄聽到她這麼問,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看著寧瓷,目光越發的緊張凝重。
“爹爹他......不見了。”
寧瓷愣了一下,想著他說這句話的意思,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便是試探的問道:“你沒有地方去了?”
阿棄點點頭。
寧瓷雖然也很疑惑他是怎麼找到她的,但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孤苦無依,無處可去,無論是誰,都該是於心不忍的。
國公府常年隻有她一個人,偏得是家大業大,那麼多院子那麼多房間,就算住進來一堆孩子都有的是地方,何況這麼一個。
“那你先暫時在我家裏住下,好不好?”寧瓷看他今日有些緊張,怕嚇到他,順著眉眼柔意,說話都是柔著聲音小心翼翼的。
“好。”
見他應下了,寧瓷笑意更甚,忙是吩咐綠蘿:“在我院子裏收拾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