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可是最普通不過的農戶。
就算是在這皇城中,那也是落了底層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國公府那樣的地方,是完全連想都沒想過的。
同他們差距太大。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眼前這個孩子,卻說國公府的人會收留他......
羅趙氏稍作遲疑,上下又打量了阿棄一番,最後目光便緊緊鎖在那金簪子上了,一動不動的,眼珠子簡直要紅的滴出血來。
國公府什麼的多不靠譜,還是眼前這簪子來的實在。
看那金光閃閃的,一定值不少銀子,若是當了,能讓她家老羅少打幾年的鐵。
卻就在這時候,羅子菱一手把簪子拿了過來。
“好,我答應你。”
雖然她也覺得,這孩子說找寧小姐不太靠譜,但是沒有法子了,倒也可以試上一試。
“羅子菱!”羅趙氏喝了一聲,咬牙切齒,腮幫子都氣得鼓了起來,當時間,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說國公府就國公府?也不想想那是什麼地方,再說了,看看看看他這樣子,哪裏跟那些貴人搭得上邊?”
“娘,這也就是走一趟的事,頂多讓我煩勞些,要是那寧小姐真收留了他,那銀錢必定是不會少,若不收留,那光這一根簪子,也是值錢的。”
羅子菱最是曉得她娘的脾氣,知道要怎麼才能說服她。
果然,此話一出,羅趙氏便是止了話,眼珠子一轉,看著那簪子,似乎是在思考她話中的可行性。
“我可不管,你愛去不去。”羅趙氏揮手,便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抬腿往外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但是我這兒頂多留人到天黑,天一黑,管你孩子不孩子,麻溜兒給我滾蛋!”
羅子菱摸了摸阿棄的頭。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送到。”
“我也去。”阿棄上前一步,抬頭看著羅子菱,便是說道。
他不想麻煩她再多跑幾趟了,既然爹說了他能進去那就一定能,而且......他覺得那個就是娘。
阿棄的娘。
......
已經過了午時。
丫鬟上了午膳,寧瓷卻是一點兒都沒動,旁邊有人勸了幾句,她當即便發了大火,掀了一桌子的菜。
直把一屋子的下人嚇得瑟瑟發抖。
小姐已經很久都沒這樣發過脾氣了。
綠蘿進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屋狼藉,還來不及收拾。
“小姐。”
綠蘿走近了一些,便是有些戰兢的喚了一句。
寧瓷背對著她坐著,臉色沉然的厲害,緩了一口氣,才說道:“你說。”
“許將軍昨日,押下去一名鐵匠,說是因為他廢了一批的武器,需要再花時間重新鍛造,所是他被關押了整整一夜,方才不久,大將軍才是押了人出來審問。”
綠蘿在寧瓷身邊待了三年,也能大概的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要了解什麼事情,便必定要將前因後果全都弄清楚。
“他是三日前才進來的,說是代替一個生了病的鐵匠,而那批武器正是三日前開始出事,再加上許將軍查出來,他以前,並沒有做過鐵匠的活。”
按照綠蘿的說法,他該是一整個晚上都沒有離開軍營。
可是他蕭青山的本事,她也清楚,既然可以在戒備森嚴的國公府來去自如,那出入軍營,自然更不算什麼困難的事了。
來無影去無蹤,連大哥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就在寧瓷思緒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的時候,忽然有丫鬟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當時她察覺到周身陰沉的氣息,要說的話不由便堵在了喉嚨口。
“夏蘭,有什麼事嗎?”綠蘿轉身問道。
“這個......”夏蘭害怕的看了寧瓷一眼,頓了會兒,見她沒說話,才是攤開手掌,露出上麵的一方金簪。
“方才有一位自稱姓羅的姑娘帶著一名孩子來到府外,說是那孩子無家可歸,想請小姐收留。”
夏蘭曉得小姐今日動了怒火,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觸了她的逆鱗去。
“奴婢看這簪子,確實是小姐之物,這才鬥膽,前來稟報的。”
寧瓷思緒混亂,本就是有一團怒火久久未滅,又來和她說什麼孩子和簪子......她哪有那麼多工夫去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剛想開口說把人打發走就是,可就在那一瞬間,腦海裏有幾個畫麵閃過,她一頓,便是回身去看。
果真是她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