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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一樁交易(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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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出身微寒,又掌大理寺之職,在民間頗有聲望。此事一出,民議紛紛,逼得聖上不得不親自撫恤阮家,答應阮家之請,提拔阮碧秋的父兄,又令阮碧秋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側妃,好以此撫順民心,平息騷動。

蘭池本也對此事不知情,隻當是河間王失手傷人。隻是陸兆業一次酒醉,無意對蘭池說漏真相,又言他也不情願娶那阮碧秋,可他不敢違背皇命,隻能先納了這個女人。不過,這話是真是假,並無人知曉。

因為這事,沈大夫人氣得心口疼,直要蘭池改了這門婚事——按照大楚風俗,除非正室為續弦填房,又或者正室的身份過於低微,夫家方可在正室過門之前就納娶側室。陸兆業聽從皇命納娶阮側妃,和窩囊廢似的,絲毫不曾抗爭,那便如狠狠地抽了沈家一個耳光,再將未來的太子妃沈蘭池羞辱了一頓。

那本是沈蘭池逃離這樁婚姻的最好時機,可是她卻輕描淡寫地放過了——前世,她對沈大夫人說:“隻要能做皇後,兆業哥哥提前納娶了幾個側室,女兒都懶得去管。男人,不都是如此?”

沈大夫人極是心疼,可拗不過蘭池自己想嫁,隻能繼續準備婚事。

沈蘭池從前世的回憶裏脫出思緒,眸光微轉,目光落到了阮碧秋麵上。

她看到阮碧秋麵頰白皙、如凝雪玉,便忍不住將食指落在了她的麵頰上,倏然輕刮了一下,口中道:“阮小姐可要想好了。與桐姐姐為伴,倒不如與蘭池為伴。至少我還愛慕你青春容色,打心底裏希望阮小姐活得如意順遂。”

蘭池的手指細細嫩嫩,口中的話又似一個遊蕩街坊的登徒子,令阮碧秋不由蹙起了眉心。

“沈二小姐要我如何做?”她終於鬆了口。

“今日,太子一定會來安國公府,也會來這處遊廊走動。”沈蘭池收回了手指,將先前在宮裏拿到的玉佩交到了阮碧秋的手裏,“這是太子私物。雖不常佩戴,可也是他心頭愛物。怎麼用,便要看你自己了。我隻有一個要求,藏著些,別在我祖父的壽辰上鬧出事兒來。”

大概是蘭池的笑意太過,阮碧秋有了戒備之意,道:“我怎知這個玉佩一定是太子所丟?”

“信與不信,你自己斟酌便是。”沈蘭池唇角的笑意愈甚,“你若是不信,便把這個玉佩丟到池塘裏去咯,就當我不曾來見過你。”

說罷,她轉身便走。

這本就是一場賭,看阮碧秋敢不敢賭。

“沈二小姐!”阮碧秋喊住她的背影,“碧秋能否問個‘為何’?”

“為何?”沈蘭池答,“自然是因為阮小姐生的貌美動人,我見猶憐,令我一見傾心。恨隻恨我沈蘭池不是男兒身,不能中了狀元再贈你鳳冠霞帔。因而,也隻能令你嫁給人上之人,好享無窮富貴了。”

阮碧秋愣在原地,而沈蘭池已經走遠了。

蘭池回到沈大夫人身旁時,沈大夫人還在待客。安國公府是楚京之中一等一的權貴,往來客人自然也都是名閥貴介。除了高門貴胄,也有陸家子弟。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郡主、王爺們,也都備了厚禮,前來道賀。

蘭池微踮了腳,尋找著什麼。沈大夫人像是知道她心事,說道:“鎮南王府的世子爺剛才已到了,不過他是跟著王爺一起來的,你不用想了。鎮南王何等威嚴?容不得你造次。”

“跟著他爹來的?”蘭池愣了愣,“真是難得。”

鎮南王年輕時征戰沙場,是個實打實的武夫,脾氣又極暴烈,從來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說。因為陸麒陽不上進,鎮南王沒少打他。以是,這父子倆的關係並不大好,陸麒陽常常四處溜著跑,好躲避自己親爹追打。

沒想到陸麒陽這次竟然乖乖巧巧地跟著親爹來了。

她的目光細細一逡巡,便望見了陸麒陽。他跟在高大的鎮南王身後,陪著和淮陽王說話。興許是因為麵前之人乃長輩,他卸去了平日的痞氣,倒也有了幾分君子之意。

察覺到了蘭池的目光,他一轉餘光,很快又側過頭去,再不看她。行動間,頗有幾分退縮之意。

沈蘭池在心底微嘖了一聲。

陸麒陽至於這樣躲著她麼?還拖了親爹出來擋箭牌?

不就是留宿皇宮的那天晚上,兩個人都一時腦熱,稍稍做了點多餘的事情——

“若我說,我想嫁你呢?”

“蘭蘭,你別這樣。我經不起玩笑,會當真的。”

“……”

那時夜色沉沉,慈恩宮裏蟬鳴微響。窗邊的女子探出身體來,倚到了世子的懷裏。她用麵頰輕輕地蹭了一下他的胸膛,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那你當真吧。”她的聲音極輕,仿如夢囈一般,“我就怕你不當真。”

“……”

年輕的世子僵著身軀,像是塊石頭似的一動也不敢動,隻能聽得湖水被夜風拂皺,傳來波心細響。半晌後,他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了懷裏的女子,仿佛重獲至寶,要把她揉入到自己身體裏去。

“我不管你是在拿我尋開心,還是隻是想用我擋了與陸兆業的婚事……我當真了。”

阮府之中,一片寂靜。

陸麒陽伸手,探了探大漢脈息,見他已死,便伸手到他衣領中摸索。略一搜尋後,他從大漢內袋中掏出一封被血跡濡濕的信來,疊了起來。

蘭池一直在旁,聞言不由驚道:“這是什麼?”

“偽造的書信。”陸麒陽將那疊為一小頁的信放入袖中,口中低聲道,“仿的是二皇子的手跡,致信江北流亡的匪寇一眾。這封信若是讓人看到了,那二殿下定然會極困擾。”

蘭池心底微怔。

若是這封信真是仿的陸子響筆跡,那便是有人想把流盜案的髒水潑到陸子響身上。如此做法,能得益者,在這楚國內也不過一人——太子陸兆業。至於是誰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