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雋在距離床榻四五步的位置停了下來,朝阿蕪揖了揖手。
玉卿卿無法動彈,目光落在他身上,告罪道:“周身筋骨實在疼痛,不能起身見禮,寧公子見諒。”說著又與核桃道:“去給寧公子搬椅子來。”
核桃搬了窗下的凳子放在寧元雋身邊。
寧元雋道了謝,而後落座:“萬分感激阿蕪公子仗義出手,闔府上下對這份恩情永生不忘。”
“此後隻要有福王府一日,公子便不會再受到此般傷害。”
“阿蕪公子可否告訴我,是誰重傷了你?”
玉卿卿搖了搖頭:“寧公子誤會了。”
“是我自己身患惡疾,與旁人無關。”
若她此時扯個慌,謊稱這傷是被刺客報複所致,福王府是不會懷疑的。
隻是恩情好還,心結難舒。
她不願看別人因她的謊言而愧責難過的度日。
況且她已經猜到了她的病況是何緣由了,預料不錯的話,在京中也會發作的。
屆時謊言被戳破,反而白費了她在平湖街拚的命。
寧元雋有些訝然的看著她,片息道:“這房屋四周都是福王府的人,阿蕪公子不必替誰隱瞞。”
玉卿卿笑的有些無奈:“我並未替誰隱瞞,所言屬實。”
寧元雋愣了下。
這...不得不說,阿蕪是個非常正直的性子。
有了平湖街的事情在先,就算她說是被牽累,所以受了傷,福王府也不會有疑義的,隻會對她感激之上更添愧責。
可她卻未這樣做。
寧元雋眼底微微浮現了亮色,唇邊隱有笑意,溫和道:“冒昧問一下,阿蕪公子是患了何種惡疾?府醫在此,或有方法。”
“這卻不知了。”玉卿卿神情晦澀,蹙眉低聲道:“不過在我來到榆城之前便已經發作過。”
“將養些日子便可痊愈,寧公子可轉告王妃,讓她不必擔憂。”
寧元雋聽到這裏,才算是信了她的話,心中稍稍釋懷。
轉而看向核桃,含笑道:“眼下阿蕪公子已經蘇醒,夫人還打算帶阿蕪公子去京城嗎?”
“且不吹噓的說,若論將養,我有信心阿蕪公子在福王府裏絕不比在京城養的差。”
前幾日核桃看阿蕪一副沒命活的樣子,想著京城那樣的地界裏必然聚集著各路名醫,阿蕪或許有一線生機。
眼下阿蕪隻需將養些日子便可痊愈,她自然舍不得再讓阿蕪顛簸受累。
隻是她卻也沒有應答寧元雋的話,而是將眼睛看向了阿蕪,征詢她的意思。
玉卿卿注意到核桃的眼神,暗暗道這小姑娘當真是長大了。
“寧公子的好意我本不該拒絕,但那日在平湖街上看到了王妃被刺殺的一幕,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以,這次病愈後我打算回家鄉,處理一下我先前逃避不敢麵對的事情。”
聽她話中的意思,似乎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解決。秉著恩人的事情就是自家的事情的原則,寧元雋心裏立刻便生出了幫忙的想法:“阿蕪公子的家鄉是何處?”
這十日裏福王府不僅在調查刺客是通過何種途徑進入榆城的,也調查了阿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