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床榻上的人懼是呼吸勻長。
晏珩夜視能力不錯,朝左右榻上一看,輕鬆的辨別出了那個榻上是白兔,那個是活閻王。
她們二人是外鄉人,入京帶的行李並不多,隻一個木箱。
晏珩徑直走到木箱前,木箱未上鎖,他輕鬆的打開了,檢查後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物。
他剛要走,卻掃見活閻王的床腳下還藏著一個木箱,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打開發現內裏還套著一個黑漆匣子,他掀開匣子,匣中之物卻讓晏珩皺起了眉頭。
一對兒雪白的手骨,在黯淡的光線下格外醒目。
他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斷口處,很平整,是被利器斬斷的。
晏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抬眼看向榻上之人,且不論這雙手是誰斬下的,單正常的姑娘會藏這樣的東西在床底嗎?
看了會兒,他心合上匣子,起身走到榻邊,居高臨下又看了會兒,伸手摸到了懷中,掏出了匕首。
匕首出鞘,他故意的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但凡有點警覺性的人都會立刻察覺的。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的臉,若有絲毫的假寐跡象,他都能捕捉。
可榻上的人睡態安然,連呼吸頻率都沒變。
晏珩不死心,更近前一步,單手攥著匕首,手臂空懸,匕首的尖峰對準了榻上之人的眉心,手腕一點點的沉下去。
等到尖峰隱約挨著她眉心的皮膚時,她動了,含糊不清的唔囔了一句,伸手要抓眉心。
晏珩立刻撤開。
抓了癢,玉卿卿再次睡沉。
晏珩站了會兒,轉身離開了。
房間之中重新歸於靜寂。
好一會兒,玉卿卿睜開了眼,手掌壓在了砰砰狂跳的心口上,她深深的舒了幾口氣。
早猜到他要來查,便假寐等著,卻不想他竟打算殺她?!
回想剛剛的情形,玉卿卿喉頭止不住的發緊,她狠狠的搓了搓眉心,掀開被子,走到桌前,喝了杯涼茶,身上的惶懼感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窗外蝙蝠一樣掛在簷下的晏珩聽到房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暗暗皺眉。
當真是瞧了她!
竟是個如此沉得住氣的!
那麼,今日她的一言一行,又有幾分是真呢?
睡不著的不止晏珩一個,傅仲與皇上懼是難眠的!
而這處無人願意踏足的鬼宅鋪子卻在今日成了幾股勢力爭相監視的地界兒。
次日一早,大槑終於吃到了飯。
連喝了三碗白粥,兩個饅頭,餓的絞痛的胃才稍稍舒服了些。
玉卿卿刻薄的雙眼充滿嫌棄的盯著他,而後又移目看向打算盛第二碗粥的晏珩。
在她這個視線中,晏珩想到自己口糧已經分出去了一半,放下了碗筷,道:“我吃好了,後院還有些雜物沒收整好,我先去幹活了。”
大槑哪能讓晏珩一個人幹活?見狀忙也跟去了。
雜物雖多,但二人手腳利索,午膳前便已將前後院全部打掃幹淨了。
晏珩恭請活閻王去檢查。
玉卿卿心中滿意,麵上卻故作出勉強的意思,點頭道:“嗯,尚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