匛然看苦海的姿態端的是逍遙自在,唯恐他將此事當做兒戲,忍不住哀求道:“既是如此,您可千萬要保全住蘇禪衣。”
“這樣,才算是救了我家主子。”
“用你說?”苦海白他一眼,哼道:“快去熬藥!”
匛然忙點頭去了。
藥很快熬好,匛然端著上了樓,剛要騰出手叩門,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晏珩伸手接過藥碗。
匛然有些惶恐,忙雙手遞過去,又問道:“主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晏珩看他一眼,道:“無事,你去忙吧。”說著就要關房門,忽的想起什麼,隔著巴掌寬的門縫與他說道:“你去找個鈴鐺過來,要聲音清脆的。”
匛然剛要應是,房門“哐”的一聲關上了。
他眨了眨眼,這是怎麼了?
從剛剛起晏珩的態度就怪怪的。
莫非真的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一邊反思著,一邊下了樓。
房間內,玉卿卿的高熱一直未退,而身上的疼痛持續的加重著,她被折磨的心力憔悴,意識昏沉,且眼睛看不見,縱是睜著眼也是漆黑一片,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分辨不清是清醒著還是夢中。
聽得耳邊有人喚她,玉卿卿睜開了眼。
晏珩小心翼翼的給她拭了眼角落下的眼淚,又順手給她擦了額頭的細汗,輕聲道:“吃了藥再睡吧。”
玉卿卿深覺她沒有再吃藥的必要。
但他這麼想方設法的救治她,雖然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徒勞無功,但他這麼忙一忙,或許心中會好受些,等到她離開的時候,他心中的遺憾也能少些。
她病重,更換衣服不易,所以晏珩在她頜下墊了帕子,以免弄髒了衣領。
而後小心的盛了一勺湯藥,送到她嘴邊,道:“張嘴。”
玉卿卿依言張開了嘴,滿滿的咽下一口藥汁。
她還沒怎樣,晏珩瞧著卻先皺起了眉頭:“有點苦,是嗎?”
“這壞和尚,最是心黑手毒的,最喜歡收集那些至苦的藥材,熬上一鍋看人吃苦。”
玉卿卿喝下藥汁才發現,她好似有些嚐不出味道了。
她的舌尖還能感受到了藥汁的溫熱,卻嚐不到味道。
聽他這麼說,扯了扯唇角道:“當心被他聽到,要惱你的。”
晏珩笑起來,湊近她低聲道:“那咱們以後悄悄的說,可好?”
玉卿卿亦是笑著,卻沒應他的話。
晏珩瞧她不敢許諾以後,笑意頓了頓,垂首又盛了一勺喂給她:“苦海他放了能止痛的藥材,等到喝了藥你便不會痛了。”
玉卿卿點點頭。
晏珩道:“我想把核桃接回來,你意下如何?”
她身邊的確需要人貼身照顧著。
可對他這樣抗拒,恐怕有什麼需要,也會忌諱著不願告知,到時候反倒白白受罪。
而能讓他信任的人隻有核桃。
玉卿卿咽下口中的藥汁,搖頭道:“不要。”
“那丫頭命苦的很,定然還在期待我去接她呢。”
“若是瞧見我這幅模樣,不知要怎麼難過哭鬧呢。”說著無奈的笑了笑:“現下我可是沒辦法哄她的。”
說了這麼多,她還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不想讓核桃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