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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無明火(1 / 2)

“你——”我氣他無禮,上前想要理論,被我爺匆忙攔下。

他盯著年輕男子看了很久,目光重歸森冷:“說話算話。”拉著我轉身就走。

我還從沒見我爺受過這種窩囊氣,以前都是別人求他,現在他為了我,要低三下四地求別人,關鍵對方還是個嘴上沒毛的年輕人,氣不打一處來,問我爺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我爺搖頭道:“撈陰門雖然江河日下,但也還有些能人異士。日久浸淫,門中不乏爾虞我詐、機關算盡之徒,就像石王八這樣。如今咱爺倆兒既然被人盯上,單憑爺的本事,沒法護你周全。爺不是看上那小子的能耐,是看上他背後的靠山。有他護著,總好過爺帶著你東躲西藏。這些道理可能你現在不懂。但你要記住:入了門,也就入了江湖。”

“爺,你難道真要……”我哽咽起來。

“娃兒放心。”我爺撫著我的腦門安慰道,“爺的命是不金貴,但也不會白送。”

我聽著半點沒放心下來,問我爺現在去哪兒。我爺說,那姓符的年輕人與我爹有些淵源,我有難,他決計不會坐視不管。隻是早前我爺和他結過梁子,他心裏放不下罷了。反正沒啥急事,這兩天我們就在鎮上散散心,等他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們什麼時候再過來。

我樂得陪我爺遊山玩水。這兒地處邊陲,風光秀美。我們爺倆兒找了家客棧住下。客棧的老板似乎認得我爺,兩人相談甚歡。末了,老板還特意給我們安排了間上房。

夜裏用了飯,我倆回到房間。我爺鎖上門,忽然讓我把那晚在河邊看到的景象再說一遍。我不明其意,照做了,問我爺咋了。

我爺麵有慚色道:“爺太著急,也太自負了。或許你說得對,那晚爺喊上來的,根本就不是二嘎子。這是個連環套,就等著你爺我往裏鑽。”

我爺說,他先前犯了個很要命的錯誤:如果那晚在河邊上我身的是二嘎子,他沒理由在引我上山之後,又告知我爺許願池裏有蹊蹺。之後我做噩夢,二嘎子還犯險提醒,廟牆裏藏著東西。二嘎子是個孩子,即便死了也還是個孩子,前後不該有那麼大的思想落差。

除非,那根本就是兩個人——有人扮作二嘎子的模樣,引我爺入局。

我聽得遍體生寒,問我爺道:“那爺,哪個才是真的二嘎子?”

我爺搖搖頭:“我隻知上你身的必然是假的,而入你夢的是真的。至於引你上山那個,說不好是真是假。甚至——”我爺苦笑道,“說不好是死人活人。”

我爺進一步分析:那假的二嘎子引他破了石龜中的法子,並非好意提醒,應該是早知我爺的能耐,即便他不說,我爺也能發現其中蹊蹺,所以做個順水人情。他這樣做,或許隻是為了混淆試聽,將我爺的注意力從廟牆中引開,從而為我中迷魂法爭取時間。

我爺始終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那個假的二嘎子跟石王八是一夥兒的,他為何要把我爺的視線引到石王八身上來?而如果石王八是被冤枉的,那楊阿婆等人的話又如何解釋?跟石王八接觸的年輕女子是什麼人?老爺廟裏為何會供奉魯班先師的神像?

我爺這些日子愁腸百結,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太過詭譎。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設局那人的掌握中。這樣下去,即便他現在破了我身上的迷魂法,麻煩也仍舊會接踵而至。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爺望著窗外苦笑,“符老弟,我到底該怎麼做?”

我爺心中鬱結,在房裏喝了很多酒,倒在床上沒一會兒便鼾聲如雷。我躺在他身側,怎麼也睡不著,心裏毛愣愣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兒要發生,起身看向了窗外。

窗外正對著一汪碧綠的湖水。一隻烏篷船從遠處緩緩欸乃而來。一人當先從船艙裏支了燈籠出來。岸上一人立馬笑著相迎。聽聲音,是白天和我爺談天的客棧老板。

“人到了麼?”提燈籠的人問。

“到了。照他的吩咐,排了間上房。”老板壓低嗓子回道。

“幾時做事?”

“遲些吧,藥勁還沒到呢。”

“唉,可惜了盧老板的身家……”

“都是門裏兄弟,說得這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