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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河童(1 / 2)

我嚇了一跳,本想提醒師父,又怕是自己眼花,徒增他的煩惱,也就沒開口。

已是深夜,山村格外安靜。齊老先生擔心那些人跟蹤,帶著我們七拐八拐,盡挑著僻靜的小道往回走。南方喪葬古怪,墳墓和房宅離得不遠,很多時候甚至開門見墳。一些上了年頭的老墳沒有墓碑,不好辨識,免不得被我們踐踏,慌得我連聲說著“得罪”。

到了屋裏,師父也沒閑著,問齊老先生要了兩根粗麻繩,不由分說把我和季爻乾五花大綁,繞過房梁倒吊起來。我還沒明白咋回事,身上猛地一疼,就見師父拿了丁蘭尺,圍著我和季爻乾團團地打,身上的洋畫、竹蜻蜓和零錢全被打落下來,撒了一地。

“師父,我好暈……”

師父並不搭理,把我倆渾身上下打了個遍,這才停手,也沒給我喘息的時間,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隻香爐,點上香,放在我和季爻乾頭底下熏。

我倆倒吊著,鼻孔本就擴張,這下可好,燃香的青煙一毫不差全被吸進肚子裏,嗆得我眼淚倒流,忍不住連連咳嗽。一旁的季爻乾似乎也醒了過來,跟著我一個勁兒地咳。

淩小滿看著有趣,問師父這是在做什麼。

師父看著齊老先生道:“邪氣都經由頭頂百會彙入,貫穿人體,在足底湧泉積聚。將他二人倒吊,便於邪氣外泄。丁蘭尺是祖師爺當年打造的辟邪神器。我剛才打通他倆身上三十六處要害穴,加速邪氣流走。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神打功夫。”

齊老先生點點頭,問為何要用燃香熏身。師父似笑非笑道:“神打打去邪祟,好比用肥皂除去身上汙垢;燃香熏身,如同清水漂淨身子。這一通下來,洗魂才算完成。”

季爻乾“唔”了一聲,衝齊老先生道:“師父快別問了。放我下來,我喘不來氣了。”

淩小滿見我倆晃晃蕩蕩跟猴兒似的,覺得有趣,忍不住噗哧暗笑。

師父看看時間差不離了,和齊老先生一邊一個,把我倆放下。我感覺腦子暈乎乎的,一時站立不穩,索性和季爻乾盤腿坐著歇息。齊老先生上前翻了翻季爻乾的眼皮、嘴唇,確認回神,放下心來,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爆栗:“叫你下次再打著我的旗號誆人!”

師父見我倆麵轉紅潤,吩咐淩小滿幫忙照顧季爻乾,轉身要出門,頓了頓,衝我招手道:“你也來。”淩小滿嘟著嘴,豔羨地瞪了我一眼,幫著齊老先生扶季爻乾上床歇息。

我心中暗喜:看來師父是答應帶我入門了。顧不得困乏,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我倆沒走大道,仍舊揀著小路往石橋挨去。先前埋伏在暗處的人似乎離開了,橋下隻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沒有其他響動。師父臉色陰沉,從河岸折了隻蘆葦,去探河水深淺,轉身衝我道:“我下去看看。如果我沒上來,不許下河,回去找人幫忙。聽著沒?”

恍惚間,眼前的師父似乎成了我爺的模樣。我眼眶濕潤,鄭重地點了點頭。

師父少有地摸了摸我的腦袋,把從齊老先生家帶來的麻繩,一端綁在橋頭鋼梁上,另一端綁在自己腰間,往身上撲了些水,感受水溫,確定無礙,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嘭!”麻繩瞬間繃緊,我的心也跟著緊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河水嘩然,總也不見師父出水的身影。我越來越擔心,急得不知所措。正彷徨無策之際,河麵上忽然冒出個腦袋,順著水流,飄飄悠悠地往下遊漂去。

我以為是師父,喊了幾聲,見沒人應答,擔心他出事,猶豫了幾秒鍾,朝著腦袋的方向,也跟著紮了下去。河水比我想象中更深更急,我準備不足,立馬被水流往下遊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