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驚得從床上坐起,“你聽誰說的?”
沙依以為我要幹嘛,趕緊拉了拉被子,捂住自己和宋大有,皺眉道:“你認識他?”
我還沒回答,宋大有搶道:“我們就是他請來的,可他——”
她騰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也顧不得春光外泄,掀開被子,拉著我顫聲道:“小成哥,該不會他也給人掉包了?就像楊姐姐那次?”
我也想到了這一層,畢竟除此之外,我很難解釋師父為啥讓我倆過來幫劉伯。
事實上,自從三年前,我和季爻乾、淩小滿去處理餘有才那件事起,我就隱隱覺得,師父每次讓我們去做事,其實都帶著其他目的。雖然這些目的都不明朗,但肯定與我,或者與我們有關。
我內心拒絕相信,師父這次算好了我和宋大有會遇到沙依和頭人。他特意吩咐帶宋大有與我同行,包括被迫和沙依完婚,都隻是意外,而不是他計劃中的事。
但我沒法說服自己。師父處理了那麼多凶險詭譎的事,卻單單讓我來麵對這些與我或多或少有關係的事,這絕非偶然。
我爺說過,天底下沒那麼多巧合。巧合多了,就是陰謀。
不知怎地,我眼前又浮現師父與當年在客棧外和老板密謀害人的那人的重影。
宋大有見我發呆,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豎指對沙依道:“小姐姐,我向你保證,我和大有過來,隻是為了處理村夫失蹤一事,並沒有受任何人支使。你說的劉伯,正是我師父的委托人,可我們不知道他——”
“我相信你們。”沙依斬釘截鐵地道。
她拍了拍宋大有,讓她注意形象,說是早些休息,有什麼事明早再說。
與兩個女孩同寢,我一夜無眠。隔天天還沒亮,我果然聽見門外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沙依也察覺過來,暗中踢了我一腳,讓我趕緊調個個兒。
我剛調過身來,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沙依見宋大有睡得香甜,不由分說把腦袋挨了過來,讓我趕緊抱緊她。
我見她身上穿得實在太少,有些猶豫。
沙依急了,雙臂一纏,直接將我的腦袋埋到她胸口。
一股沁人的乳香味瞬間直衝鼻端。我熱血上湧,情不自禁地伸臂抱住了她。
沙依身子顫了顫。與此同時,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一個老婦顫顫巍巍地道:“小姐,該起身了。”
沙依“唔”了一聲,假裝揉了揉眼睛,轉身道:“阿滿婆,你先出去,我們要穿衣服。”
老婦弓著身子,有意無意地看了我們一眼,這才似笑非笑地離開。
沙依趕緊推開我,讓我喊宋大有起床,頭人該開大會了。
我們三個收拾妥當,出了屋子,徑直來到昨天押我倆來的古怪建築旁。
頭人喊沙依上前,摸了摸她的手臂和臉龐,見她滿臉柔情看著我,眼裏有了笑意,拍了拍手,命人將已經醒過來的王崇光和李成斌押上來。
王崇光和李成斌見我和宋大有安然無恙,且和沙依挨得很近,到底是明白人,眼裏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厲。
李成斌衝我淡淡地道:“小師父,豔福不淺啊。”
我聽他說話陰陽怪氣,心裏有氣,哼聲道:“我有心幫忙,你們卻瞞我,怪不得我。”
李成斌衝王崇光冷笑道:“我早說這倆孩子會反水,讓你倆找機會做掉,你倆偏不信。”
王崇光搖搖頭道:“到底是劉伯請來的,他意思不明,咱也不好出手。”
“你們來山裏,不是為了找兄弟的屍首,而是為了報仇,對不對?”宋大有冷聲道。
“報仇?”李成斌冷笑道,“小丫頭,你當真以為我們是山裏的莽夫,有情有義的?告訴你,他不叫王崇光,我也不是李成斌,那個去送死的,更不是我什麼二弟。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才沒那麼多牽絆。可恨這兩個蠢貨,非要照顧那老頭兒的感受,要不然……哼!”
“你們和劉伯,究竟是什麼人?”我悶聲問道,“魯班門的人?”
“魯班門?”王崇光哈哈大笑,“魯班門算個屁!反正我倆也活不成了,不妨告訴你,支使我們那人,你們絕對惹不起。他要對付的,也不僅僅是你們,而是整個八門!”
“劉伯?”他嗤了一聲,接著道,“劉伯就是個送信的。在他眼裏,劉伯就是顆入不了眼的老鼠屎!至於你,要不是你——”